曲清言看着她美滋滋的点着银票,因着院子中半旧的家具还有各种物件都一并留给了买家,还比当年买时多卖了二两银子。
六十二两,不是五十八两。
她下意识的同那个梦相比,就发现依旧有着出入。
曲清言还有两个早已出嫁的姐姐,都被曲伯中嫁到了临县,大姐要操持家务带孩子,每日被婆婆盯着无法出门,二姐又正赶上临盆不敢多走动,她们这般离开山东去开封,一家人竟是没机会聚上一次。
秦氏倒也不觉可惜,只托人给两个女儿送了些银子,又让曲清言代写了封书信,就干净利落的将她们彻底丢到脑后。至于曲昭云,满心满眼都是到了开封重新做回官家小姐,食有鱼出有车,那两个只嫁了举子的姐姐她又如何还能看得上。
一行四人在城外雇了马车,便沿着官道一路向西,曲清言撩着车帘看着窗外的景致总觉同梦境格外相似,她不知那梦境为何看起来格外真实,也许是她当初从开封到平县走的就是这一条路,也许……她摇晃的头没有再想下去。
有秦氏在就没办法急赶路,哪怕王大顺真急的火烧火燎,秦氏依旧是天还没擦黑就喊着投宿。
待一行四人赶到开封城已是半月后,曲清言不耐寒在路上就已是换上夹袄。
“三夫人,小的前一日就送了消息回去,这会城门口应是已经有人等在那里,咱们不如让马车走快一些。”
秦氏这几日里马车走的稍稍一快她就喊头疼、腿疼、身子疼、全身没有一处不疼,这会眼看就要进城,王大顺想要解脱的心声太过强烈,克制不住的隔着车帘同秦氏商量。
“娘,王管事昨日既是已经递了消息回去,咱们今日到得晚了就要祖母多等,是要早些进城才好。”
曲清言这已算是警告,她不笑的时候一双上挑的丹凤眼不怒自威,天生带着三分震慑力,让秦氏有心回上一句,最终还是缩着脖子对着帘子外应了一声。
这些时日曲清言一直冷眼看着秦氏闹腾,她清楚秦氏的性子,若不让她将心头那点子火气发泄完,待进了曲府同田氏闹腾起来,那才是更麻烦。
曲伯中是曲文海庶出的幼子,行三,在曲文海的三子三女中只他是姨娘所生,可想而知田氏会多么的不待见他和她们,只看曲伯中不幸离世后,田氏对他们的态度就可想而知。
若说曲文海是看中她的文章知道她这次岁考得了一等才叫他们回来,这明显是秦氏的一厢情愿,不过是秀才的一次小考试,科举的慢慢征途才刚刚开始,只一篇文章如何看出她的深浅?
曲文海宦海沉浮了那么多年怎么会如此肤浅,曲清言这一路上都是在因由,越想越觉得那个梦也许带着几分真实,怕是曲文海升迁在即,这个时候不能出任何差错。
庶子的妻女流落在外,离世三年都没有被接回府里,这个把柄若是被对手抓到怕也会惹来不少麻烦。
想通这其中的关键,回到曲家该如何拿捏同曲文海和田氏间的距离她心中就已然有数。
这个家,她们三房还是要靠她这个‘儿子’来支撑才可以,只有她早日拿到功名,秦氏才能在田氏面前挺直腰杆,而曲昭云也能寻个好人家。
翻过年曲昭云就要十七……留给她的时间实在太少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