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祖母手下的刘管事带人来量尺寸时说了什么吗?她说我一个庶出就该懂得什么叫做本分!我现在就是在乖乖的守我的本分,乖乖的穿着这最初长至脚踝现在勉强遮住膝盖的斗篷,这难道也有错吗?”
她厉声的反问让曲清闻心头一滞,他知道三房在府中过得艰难,也知田氏为何看不上他们,可他从不知道府里的下人也可以对着他指手画脚。
“不用大哥送我了,我知道祠堂在哪里,你放心我一定会跪倒天亮,认真反省!”
她将反省两字咬的极重,不待曲清闻有所动作就转身一瘸一拐的朝着后院行去,曲清闻眼见她消失在拐角处,转身向着曲文海的院子走去。
“祖父!”
曲清闻心绪微微激荡,不管不顾的推开曲文海的书房门,换来对方的一眼瞪视。
“祖父,孙儿不需要庶弟们为我铺路,孙儿相信这次春闱一定可以登榜高中,请祖父成全。”
他的话说的没头没脑,曲文海将手中的书册丢在书案上,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说清楚。”
曲清闻撩开衣袍跪了下去,声音无比虔诚:“祖父,孙儿知道今日之言会带来何种后果,但孙儿细细的想清楚了,男儿生在这世间就要顶天立地,孙儿知自己的前程还有曲府的兴荣都落于孙儿身上,但孙儿实在做不出踩着兄弟肩膀向上爬这等事。
“儿子自信没有他们同样可以守住曲府现在的兴荣,请祖父收回成命,不要再为难几位庶弟。”
曲文海死死的攥着拳,曲清闻不是曲清言,这个孙子自幼在他身边长大,那镇纸他可以毫无顾忌的甩到曲清言身前,却是舍不得砸到曲清闻身边。
“你可知你这是在说什么?”
“孙儿知道,孙儿求祖父成全。”
“好,好,你们一个个的都以为是我在苛待他们是吗?”曲文海气的有些说不出话。
曲清希和曲清鸿身为长房和二房的庶子,虽然柳氏和陈氏对他们都格外不喜,但有曲伯书和曲伯年在,她们二人不会做的太过分,没有额外的补贴但份例什么的从不克扣。
但曲清言不同,曲伯中曲文海的庶子,不得田氏喜欢,田氏又是个不喜遮掩无所顾忌的性子,明里暗里的责骂克扣从没少过。
内宅之事,曲文海也不适宜经常插手,只能由着田氏去闹腾。
曲伯中当年会远去山东赴任也是为了离开曲家,不在田氏的身边碍她的眼。
现在曲伯中已经不在,曲清言母子三人又是因着那样的原因回府,以田氏的性子,怕是更不会让他们好过。
曲文海心头叹息,他能在波谲诡异的朝堂中如鱼得水,却奈何不了后宅的一个妇人。
“祖父,四弟他,四弟未来的成就定是不会在孙儿之下,孙儿这些时日一直旁观着他的性子,总觉四弟是个纯粹简单之人,您对他好上一份。他就定会还回十分。
“您一直说仕途难行,要孙儿谨小慎微,孙儿这些时日总想着若是将来能有四弟守望相助,咱们曲家定是可以同顾家周家一般,兴盛不衰。”
他的话让曲文海心头猛地一跳,是他想的岔了……
“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