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在浙江一日,浙江虏师就无法分心他顾。大木在闽南的势头极佳,现在实在不好有过多打扰。”
陈凯的回答,当即便得到了钱谦益的认同。这一遭于他,却并非是那么简单的。只在于有些事情,是他无法彻底放任不管的。
聊了一上午,钱谦益便回去休息了。陈凯的心思还在浙江即将发生的事情之中,不知过了多久,依稀的听见似乎有琴声传来,那个旋律是他所熟悉的,竟鬼使神差的走出了小院,来到了那株红豆树下。
“河东君琴技非同凡响,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让陈参军见笑了,妾身只是游戏罢了。陈参军,想必是懂琴之人?”
“不瞒河东君,在下对琴曲一窍不通,倒是同来那位邝舍人却是个行家。于在下,只是内子对此颇有喜好,在下听过,尤其是这首《梅花三弄》,印象很是深刻。”
“陈参军与令夫人,想必是伉俪情深。”
“伉俪情深与否,在下到不好说,只是不在一起,她会想我,我也会想她……不怕河东君笑话,我们,婚书都写了,但却一直没有拜堂成亲……我杀了她的三伯,她的祖母,也是国姓的祖母,正上下运作着悔婚的事情呢。”
轻描淡写的说出这番话,陈凯毫无隐瞒的打算。这事情,说起来柳如是是有所耳闻的,钱谦益在清廷的关系有提过此事,说是张学圣自称设计离间了陈凯和郑家的关系,由于预备退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这几乎已经是张学圣的一项重要政绩了。据说,清廷内部对于张学圣的亡羊补牢,似乎还是有些能够认同的。
记得当初钱谦益听来消息,与她谈及此事时,也曾嘲笑过郑成功的祖母是妇人之见。至于柳如是,虽然不喜欢这个词,但是对于钱谦益的看法却是认同的——郑芝莞立军令状却不战而逃,不杀他才是不负责任。如陈凯这般勇于任事的,国朝要是多出几个,哪会沦落到现在这副田地,说句很不淑女的话,那位黄老夫人真是吃饱了撑的。
“妾身与大木是认识的,依着妾身对大木的了解,当是不会听此乱命的!”
柳如是对郑成功很有信心的样子,陈凯又免不得要回想起那部电影。只是这边正聊着,似乎又有客人来拜,陈凯自觉的退回到了小院。未过多时,钱谦益就带着一个叫做归庄的年轻儒生入内来见。
“归庄?阁下与写《项脊轩志》的震川先生可有关系?”
“正是在下的曾祖父。”
“原来如此。”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