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儿忘了,这厮当年在东江镇时也是水师名将,技能栏里面还有游泳这项的。”
始终盯紧了尚可喜的动向,亲眼见着其人卸下衣甲跳入水中,陈凯当即便是一个哭笑不得——合着刚才的狠话只是用来麻痹于他的,这位平南王爷本着绝不轻易放弃自身性命的原则早已想好了脱身的办法。而此时,似乎受到了临危不乱的王爷的提醒,桥上不少老藩兵似乎也想起了他们当年是干过水师的事情,一个个的有样学样的卸掉衣甲,跳入水中,扑腾着水花的向着下游游去。
如此一来,可是把那些满蒙八旗给气坏了——蒙古人一辈子就洗三次澡,是天生的旱鸭子;至于满洲八旗,在辽东时后金为了遏制东江军的渗透就已经玩出了禁海的手段,游泳或许有极少数的是会一些的,但是放在这么多的满洲八旗里面,却不过是凤毛麟角罢了。
只不过,明军的步步进逼,长枪闪耀的锋芒,以及不断射来的箭矢,不光是什么哪个旗的旱鸭子,只要是想活命的便多有直接往水里跳的。甚至更有不少连衣甲都没有卸去,跳下去了再不见有扑腾上来。
“真他妈浪费!”
一口粘痰吐在地上,陈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在那里冷冷笑着。紧接着,陈凯唤来了传令兵,吩咐了两句,只见传令兵领命而去,陈凯便继续欣赏着这场花样跳水大赛,同时暗暗地为那些掉进水里面的衣甲、武器心疼。
南岸,明军的围猎还在进行当中,李建捷和王起俸似乎也玩上瘾了,并没有彻底把口子收拢了,任由清军骑上战马逃窜,然后跟在后面,看着战马脱力倒地,将清军重重的摔在地上,摔一个骨断筋折。而在北岸,明军已经杀光了岸上那些试图抵抗的清军溃兵,抵近到了浮桥的口子上,陈凯想了想,随后只是点点头,便有明军的刀斧手上前,直接砍断了浮桥的绳索,帮助那些犹豫不决,以及没能来得及逃到南岸的清军学习游泳。
绳索一断,浮桥上的清军便如同是下饺子一般落入了水中,当即那江面上便如同是煮沸了似的。剩到最后的,基本上都是半米深的池子都能把他们淹死的货色了。倒是这一遭落了水,一个个在水里亡命的扑腾着,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去拉扯着,去将身边能够够得到的清军按在水里,只为能够借此吸上一口气来。
沸腾的饺子汤在顺流而下的过程中渐渐的重新归于平静,明军在此驻守了两个时辰,将那些游上岸,或是尸首漂浮到岸边的清军的首级砍下来,身上的衣甲、武器、银钱打了包,就按照计划收队回营,等待明日登船。
三千左右清军基本上都死在了那片区域,朱马喇以及他的那群戈什哈被李建捷当兔子追了会儿之后就冲上去尽数杀死。飘到河岸边捞起来的尸体里发现了平南藩右翼总兵班志富,看来此人是忘本了,把当年干水师时候的本事都还给师傅了。至于我大清的冬泳健将尚可喜,到了入夜时分也被陈凯派到下游的游骑给带了回来。
两个膀大腰圆的明军一人扯着一条胳膊,待进了陈凯设在佛山的中军大帐后便直接将尚可喜丢在了地上了。
陈凯站起身来,走到尚可喜的身前蹲下,眼见之处,尚可喜似乎已经彻底脱力了,连眼皮都懒得睁开,若非是那沉重得能够伴奏的呼吸声,只怕说是个死人也不为过了。
凑上去,陈凯拍了拍尚可喜被江水泡得有些浮肿的脸,总觉着好像手上湿乎乎的。紧接着,便对其戏谑道:“平南王爷,您说您这是何苦呢,早点儿多练练游泳,燃烧你的卡路里,变成个万人迷,别浪费了您了汉军旗人的身份。到时候,进了宫,玩宫斗,就凭您这智商还不分分钟玩死大玉儿、阴死董鄂妃,独得圣宠,用得着在广东跟我拼死拼活的?”
此时此刻,陈凯的脸上写满了恨铁不成钢,然后想了想,好像泰国现在还是阿瑜陀耶王朝时期,连吞武里大帝郑信都还没有出场呢,似乎也太落后了。随即,便如弃敝履般挥了挥手,自有明军将尚可喜捆好,照料他活到该死的日子。而这期间,尚可喜从头到尾也只是粗重的呼吸着,眼皮连抬也没抬一下,看来是技艺多年不用,已经彻底荒废了。
“抚军,您怎么就能确定一定可以把这狗贼擒回来的?”
身边的幕僚出言问及,是真的有这样的疑问,还是打算就此拍个马屁,陈凯并不在意,随后便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权作是回答了。
“就算是他能三天三夜在水里不眠不休,生吃鱼虾蟹,他也是要上岸的。我派了骑兵在岸上偷偷跟着,只要上岸就会落网的。”
“那,那若是那狗贼在水里淹死了呢?”
回头看了一眼,确定了不是拍马屁,陈凯也没有思虑,就直接说道:“尚可喜没打算把他自己淹死,所以感觉差不多了,就会设法往岸边游去。倒是你提醒本官了,下次再碰上这样的游泳健将,是该派条船跟着,以免真的淹死了,连尸首都找不到,那可是真的亏了。”
明军在佛山驻扎一夜,到了第二天,大军乘着来时的船舶顺流而下,然后汇合了已经在南沙天妃庙那里等候的另一部分大军,转道逆流而上,直扑广州。
至此时,江门一战已经过去多日了,待到陈凯与大军步行北上的李定国重新接上头,两支大军展开对广州城的合围之时,已经是永历八年的腊月二十九了,明天除夕夜一过,就是新的一年了。
“除夕的爆竹声响起之前,攻破广州城。这事情,绝对不能拖到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