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命和少司命互视一眼,均觉得有点奇怪,以东皇对素凌轩的重视,不应该坐视他陷入险境不管不问,就算是素凌轩的选择,也不应该如此。只是,阴阳家向来组织严密,东皇太一威信极高,她们不便多问,只得应了一声:“是。”便不再吭声,和东皇太一冷冷的旁观远处的战场。
这片战场正在上演的战斗极为惨烈,动静极大,对胜负结果很感兴趣的人绝不仅仅只限于阴阳家、始皇帝,以及向始皇帝效忠或者其他有图谋的组织,还有许多隐藏行迹的人在悄悄关注局势发展,比如——
儒家之外的其他异境之人!
一直以来,对于大乾王朝这片土地有着霸占和统一心思的势力,并不仅仅只限于儒家,活动于这片土地之上,属于其他组织的情报人员数不胜数,这些势力大大小小足有数十家,多是小型势力或者中型势力,但也有特别强大的机构,纵然儒家六大书院在异境的各家总院的所有势力叠加起来,放在他们面前也远远不够看的。
这里的战斗上演时,这些组织放在这方世界的人也在暗中观察。
当这些人或是留下来观察黄金火骑兵的具体实力,或是追着儒家高手一起追杀素凌轩时,却一个个都浑然不知,正有两道宛如仙子临尘般的身影,默默的看着他们。
两个女子并肩而立,一个是年近三十的美妇,一个十七八岁的俏丽少女,皆是一等一的大美女。
清风抚吹而过,三千青丝飞扬,洁白衣袍扯动,更突显出千娇百媚的罕世风情和凹凸有致的曼妙身躯。
若是素凌轩此刻看到两女,定会第一眼认出她们来。
这两女正是与他有着密切关联的“亲人”——从小到大只见过一面的姐姐泪倾城,以及她的师傅泪惜情。
此时此刻,两女遥望着远方,泪惜情默然不语,恍如什么也没见到般一动不动,泪倾城却是动静不小。
她的握着绢刀刀柄的右手不断的握着又松开,然后再继续这种动作,傲人火爆的身躯不住的微微颤抖,双眼微微放光,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跃跃欲试的急切和期待感,口中嘀咕道:“师傅,这些人居然敢当着我们的面欺负小弟,实在太不给我们面子了,让我出手把他们杀个精光吧!”
听见这话,泪惜情望了自家徒弟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叫‘当着我们的面’,他们又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让我应允你出手,好在小弟面前摆弄当姐姐的威严嘛!”
“师傅。”
泪倾城像是被人戳破了心思的小女孩,粉颊微红,不依的抬起玉足在地上跺了跺,只是她这一跺足不要紧,却把数十里的地面都震的晃荡不休。
“好啦好啦,如果他真的遇到危险,用不着你说,我也会让你动手的。”泪惜情淡淡的笑了下,宠溺的抚摸泪倾城的头顶,眼神深处悄然掠过一抹阴沉和愧疚,但随即就恢复如常,说道:“让那孩子独自面对危险也好,他在这片世界长大,虽然学到上乘武学,但是少了许多磨砺艰难,这一次的危机对他来说是一块很好的磨刀石,若是他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渡过难关,接下来往广寒一行,把握也就更大了。”
泪倾城闻言嘻嘻一笑:“师傅你放心吧。小弟他可是义母的亲生儿子,体内流淌着传承自她的古老血脉,就算困难再怎么难以克服,他也一定能克服。我相信,天底下没什么东西能难倒小弟的!”
“你倒是对他蛮有信心的。”泪惜情不由一笑,注视着远处即将被重重包围的素凌轩,道:“我也相信,她的儿子绝非是等闲之辈!”
※※※
素凌轩的离开并没有给他那一方的战力造成什么损失,可儒家高手的追击却导致岭南叛军的战力出现了毁灭性的打击:岭南叛军这边的士兵本就被对面杀得溃不成军,是在儒家高手的领导下勉强组织起来反抗的,现在儒家高手纷纷离去,士兵们就像是被抽去了骨骼的肢体,只剩下任人鱼肉的肥肉了。
相反,黄金火骑兵却是杀得正狂,整列整列的骑兵,疯狂地杀入岭南叛军兵最密集的兵众中,用马蹄踹着岭南叛军的脑袋,马刀砍削他们的身躯,长矛戮穿他们的躯体,直至把他们踩成了肉泥。
投靠了素凌轩的墨家弟子驾驶着机关白虎在溃兵中肆虐,他们的杀敌的数量和效率都不及黄金火骑兵,可对叛军的士气造成的打击却一点也不比他们少,来去自如,横冲直撞的作战方式,进一步摧毁了叛军士兵的理智。
“快逃啊!”
岭南叛军被黄金火骑兵和机关白虎的强大攻势彻底压垮了心理防线,所有人都没了反抗的勇气,他们纷纷转身逃跑,百越各族管事拼命地收拢本族的土人,但人潮滚滚如决堤的河流,一切手段都归无用。
军队崩溃就如那大坝决堤,任什么都无法阻止,目光所见,到处都是恐慌和毁灭,逃跑的辎重队冲撞了自家的步兵阵列,步兵来不及布阵就被敌人踹翻,骑兵被逃跑的步兵给冲散,步骑兵互相拥挤冲撞,丢盔弃甲。
战场上,到处都是被打乱阵形地岭南叛军溃兵在到处乱窜,他们慌不择路的把一个又一个同胞踩在脚下,想躲开背后追杀的黄金火骑兵和机关白虎。
百越各族族长绝望了。
他们之前被岭南书院的高层说动,答应派兵征伐大乾,一方面是大乾给各族的压力越来越大,进来兴修水利土木工程,大有拿下百越的势头,有胆大的族长主张适当的反击;一方面是想跟着大伙儿打秋风,打着到大乾东南各郡的富庶之地劫掠一番就走的注意,毕竟他们也都知道大乾的军力强盛,并非是他们那点人手所能匹敌的。
但他们万万没有料到,大乾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他们的行动一样,把黄金火骑兵放在了极为合适,对他们而言却是致命位置的平原,在他们连求饶都来不及的时刻,就发动了果决的反击。
看着本族的族人惨死黄金百骑兵的铁蹄之下,被机关白虎轻松虐杀,各族族长悲痛欲绝,不过,他们到底只是土人,没有“羞愧自杀”的觉悟,趁着敌人还没有杀到,他们领着亲信一窝蜂的向后逃了。
平原上响起了恐怖的呼啸声,全无反抗之心的岭南叛军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地被黄金火骑兵斩杀,被机关白虎踩死、拍死,或者是被同胞挤倒在地上,又被后边慌不择路的人生生踩死。
无论是黄金火骑兵,还是驾驶机关白虎的墨家弟子,全都没有得到抓捕俘虏的命令,已经被杀戮刺激的心智都快被蒙蔽的他们,满脑子考虑的事情都是如何高效的杀死敌人,其他事情压根想不起来。
时间渐渐地往后推移……
逃跑的岭南叛军士兵散遍整个平原,而黄金火骑兵和墨家弟子一路追逐着,像是打猎一般猎杀他们,足足追出十几里路,砍死了不计其数的叛军士兵,最后还是追击的士兵累得拿不动刀,刀刃卷折的没法劈斩了,墨家弟子累得没力气驱动机关白虎,才最终不得已停止追击。
这一场实力不对等的战斗终于是落幕了。
人困马乏的胜利者享受胜利的果实和喜悦时,溃败的一方就只剩下铺满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荒野的尸体,血海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刺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