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南京六部的官员家族,置办产业的第一选择,大都也是浙江。
他们在不断推高浙江地产价格的同时,他们的家族对浙江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了。
像太仓王家,插手浙江可不是一回两回了。
而像王家这样的大家族,潘汝桢还真不敢得罪。
真要是得罪了这样的家族,那他潘汝桢的官只怕也就做到头了。
先不说王家在官场上的关系,王家甚至只需要带头拖延一下浙江税赋的征缴,那他潘汝桢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要是真到了收不上税来的那一天,朝廷可不会听他潘汝桢解释的。
说起来,这海宁林家的财产,还真是丰厚啊!
想到海宁林家,潘汝桢忍不住吧嗒吧嗒嘴。
发卖林家不动产时,几乎整个浙江和南直隶的大大小小家族都来了。光摆平这些家族,潘汝桢就费了好大的心力。
潘汝桢是真没想到,魏公公竟然会如此的关注林家。
他要是早知道魏公公如此关注,那他说什么也要叫各家多出点银子才是。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魏公公把海宁的地方官都抓进了诏狱,接下来只怕就该到他潘汝桢了。
毕竟发卖林家,海宁地方官也算是秉承他潘汝桢心意干的。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随着不停的转圈,潘汝桢越想越害怕。
怎么才能熄灭魏公公的怒火呢?
“东翁,要不,咱给魏公公再送份重礼过去?”
屋中旁坐的5、6个人中,一个师爷模样的幕僚小心翼翼的建议。
“送礼?
送多少?
咱们还有多少家底?
要不要把所有银子全送上去。
就是把所有银子全送上去,就能熄灭魏公公的怒火吗?
魏公公就差那几个钱?”
脚步一顿,潘汝桢烦躁的训斥几句,又继续转起了圈子。
看潘汝桢烦躁异常,另一个文士打扮的幕僚开口说道:“老抚台,学生到有一个点子,只是可能会影响老抚台以后的官声清誉,学生不知该讲不该讲。”
“有什么该讲不该讲?你说就是。”
潘汝桢的身子没有丝毫停顿,转圈中随口应道。
“学生听说,海宁有小民感念魏公公的恩德,竟然立了魏公公牌位,在生祀魏公公。”
那个文士样幕僚缓缓说道。
“立牌位,生祀?”
嘴里念叨着,潘汝桢慢慢停止了转动。
“这倒是个不错的消息,可单凭这个还不足以打消魏公公的怒火吧?”
吧嗒吧嗒嘴,稍做权衡,潘汝桢又继续转圈。
“老抚台,您误会了。
学生是说,咱们以这些小民的名义向朝廷请立生祠。
给魏公公立生祠。”
那文士淡淡的说道。
“嘶”。
听他说完,屋内数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一个吸气声。这汇聚到一起的声音,显得是那样的刺耳。
给魏公公立生祠?
好疯狂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