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纷飞,这是一个纯白色的世界里,安静而唯美……可就在这白色的世界里慢慢的出线一串黑色的身影,看这装备是一支大军,大雪最禁行军,可这一支大军却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只因这支大军的目的地是大漠……
“真不明白,皇上在皇城呆的哪里不好了,为什么每年冬季就要这般劳民伤财的跑到大漠里去,那大漠有什么好呀。
去大漠也就算了,还要我们运一车一车的雪去,这不是无事可做吗。”几个士兵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雪地里,看着身后百余辆马车,想着里面装的全是雪,便忍不住的抱怨着,这些雪到了大漠能留下十来车就不错了……
大唐国富民强,周边的几个番国全部臣服,本是太平盛世可他们却的皇帝却在这太平盛世折腾人。
“你不想活了,居然妄意陛下的决定。”另一个老兵啪的一声打向刚刚说话的小兵。
那小兵唉哟一声,也不敢回手,只是委屈的说着。“我只是说说,没别的意思,真的……”他当然也知晓妄意皇上的决定是不应该的,他只是郁闷呀,这大雪天的在家里多好呀,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吃风喝雪的。
“你呀,给我小心点,虽说皇上仁慈,但一旦说到这事皇上可就不会仁慈了,每年多少谏官为此掉脑袋,每年多少大官为此长跪不起,可是皇上要来还是来了……”那年长一点的老兵轻叹一口气。
那小兵一听来劲了,连忙凑上去问。“皇上带着一堆这易化的雪到这大漠来干吗呀?”
“听说是堆雪人,皇上什么时候这么童心了?”一旁几个小兵也围了过来上前想要听点八卦。
大雪天行军最为辛苦和无聊了,如果能来点有意思的事情那就好了。
“那个雪人呀,可是有典故的……”
“你们这是干吗,不想活了吗?还不快走……”
就在老兵准备说什么时,一匹骏马飞驰而来,威严的声音让众人一惊。
“是,谢将军。”众人立马散开,一个个死命的往前走着,这个谢将军可是个最为注重军纪之人,他们这样不守军规万一谢将军按军规处置可就惨了。
谢玄晖看众人没有继续交头接耳,便策马离去……是的,马背上的人就是谢玄晖,每一年皇上的大漠之行他都会跟随,每一年,到现在已经是十年了……
唉……想到这十年之间的事情,谢玄晖叹了口气,语气有着浓浓的伤痛。
只因小九在离去前对陌离的一句戏言,一句要我原谅你,除非人去大漠堆个雪人,皇上便将这话仅记在心上,每一年冬季,无论他的身体多么的不适,无论他有多么的忙,无论百官如何死谏,皇上通通视而不见……
每一年每一年,兴师动众、耗费千金只为来大漠堆一个雪人……对于皇上这样的举动,谢玄晖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
当初那般,现在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唉……谢玄晖再次叹气,他有预感,直到皇上死上,他每年每年必会来这大漠堆出这个雪人,求小九的原谅……
“玄……咳咳,晖”李修之的声音从龙撵里传来,带着严重的病弱声,这样的声音让他少了些冷漠多了些人气,但这样的声音听在耳里,却让人觉得心酸,这还是那个威严沉稳的帝王吗?
谢玄晖连忙策马来到龙撵旁,恭敬的应着“皇上……”
“还,还有多久,才到……”
每说几个字就要咳嗽一声,李修之的身体在小九走的那一年,便整个垮了下来,一点也没有习武之人的健壮,比起平常人还要弱上三分,如若不是有皇宫的御医用天下最好的药养着,只怕……这一年一次的大漠之行就会要了他的命。
“回皇上的话,再三个时辰,今天天黑之前就能到了。”对于这段路,谢玄晖可是万分的熟悉,每一年都是如此,他想不了解也不行。
雪白的狐狸毛的大衣将李修之包裹的严实,但同时也衬的李修之更加的病弱,此时的他受不得一丝风寒,听到谢玄晖的话他还是忍不住掀开帘子看着面前的雪白的世界……
小九,十年了,我在大漠堆了十个雪人了,你看到了吗?如果看到了你会原谅我了吗?如果原谅了我,那么来看我一眼好吗,只一眼便足已……
小九,十年了,我知道我对你的伤害不是几个雪人可就弥补的,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会一直堆下去,每年每年直到我死了,无法再来为止,我相信终于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等你原谅我,如若今生不够,那就来生……
“皇上,您还是先休息一下,到了大漠,未将会来告诉您的。”看着没有一丝血色的李修之,谢玄晖开口劝说着。
也许皇上自私,也许皇上任性,但是谢玄晖明白,他办是在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似乎只有这样他的心才能好过一些。
李修之也不勉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一到冬天就不行。“好”轻应了一声,便配合的坐进了龙撵里面,今年的他特别的虚弱,也许回京后是得要好好的调养一下。他还想要多活几年,在这大漠里多堆几个雪人,他相信总有一天小九看到,然后原谅他……
风继续吹着,大雪继续飘着,一行人继续在这冰天雪地里走着,没有人再多说一句,天地间似乎只余脚踏雪的吱吱声……
……这是分割线……
“小九,真的不把爹娘接过去和我们一同住吗?”
同样是大雪飘飘的日子,小九与陌离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们刚刚从英吉利看望肖家夫妇回来。
小九轻轻的摇了摇头。“不了,他们在英吉利很好,雪弥大帝待他们不错。”
不是她不接父母回来,而是……她怕相处久了,他们会现肖九已死的事情。以前占着肖九的身体没有什么感觉,但面对肖家夫妇时她心里总会有些愧疚,总会想起被血脐吸走时,肖九那挣狞的面孔。
更何况在英吉利他们有自己的地位和家园,当初为了她,他们放弃了在大唐的一切,现在她又怎么可能自私的让他们放弃在英吉利的一切呢?
小九的纠结,陌离也许知道一些,所以他也只是说说……“这样也好,我们每年去看他们一次,或者他们偶尔来看看我们。”
“恩……”小九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就任陌离护着她走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