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到此处,池铭也觉有些不对劲了,正要说什么,便觉衣袖被兰湘月轻轻拉了拉,于是便临时改口道:“这次事真是要多谢秋姑娘,我这会儿想起来,还觉着一阵阵后怕。姑娘也赶紧回去吧,我也带内子回去,也不知她身上有没有碰破皮的地方。”
秋晴雪一双剪水明眸在两人身上看了几眼,忽地微笑道:“俗语说,千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池大人和夫人乃是天定良缘。想人的一生何其短暂?你们定要珍惜彼此,互相扶持着平安如意,白头偕老才好啊。”
话音落,她便翩然离去,剩下这里池铭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似得呆在当地,直到兰湘月咳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向妻子,见她正疑惑的打量自己,于是深吸一口气,微笑道:“走,先回去吃点东西压压惊吧。”
怎么回事?秋晴雪说了什么吗?不过是平常之极的一句话吧?以她的聪慧,看出我们两个不是真正的夫妻也正常。倒是池铭这货,他……他刚刚那个眼神,怎么无端端就让人心惊肉跳呢?
兰湘月被池铭揽着肩膀往回走,心中十分不平静,及至回到屋中,池铭悄悄吩咐了冷锋几句话,这才又让红袖洗雨替兰湘月准备压惊汤。几个丫头还不知这件事,听后也是吓得头皮麻,先念了声佛,这才各自出去准备。
过了一会儿,冷锋来到屋外,池铭连忙出去,听了他的话后回到屋中,对兰湘月道:“冷锋说,那绳子不是因为年久磨损断的,是被人为磨断的,可见这件事有些玄机,而那秋姑娘的态度也着实让人捉摸不透,掉下去的是她的丫头,她却浑不关心似得。”
话音刚落,便见红袖端了压惊汤进来,兰湘月接过汤,对红袖道:“你出去守着,若是有人要进来,就说我这会儿正歇着,是了,这事儿别告诉小龙。”
红袖道:“好,奴婢和她们说一声,只是这事儿许多人都知道了,只怕也瞒不过小龙少爷去。”
兰湘月道:“他这时候只怕还跟着袁老先生读书,能瞒一会儿就瞒一会儿吧。”说完红袖答应着出去了,她才看向池铭道:“这事儿是有些奇怪,之前倩儿和我说过,咱们后面是段家的船队。”
“什么?”
池铭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一听之下便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皱眉道:“这样巧?当时倩儿掉下去,咱们这边还没反应过来,那边船队上已经有人跳下去救了……”说到这里,他猛然一皱眉头,失声道:“莫非……莫非这是段明睿的阴谋?”
兰湘月也皱起眉头,喃喃道:“我也是这样怀疑的,只是……若说把我推下水,他们来救,对他们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没错,是阴谋,段明睿……这个混蛋,太卑鄙了。”
却见池铭猛地站起,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齿的咒骂了一番,只把兰湘月看得十分不解,好半晌,才见池铭喘着粗气坐下,咬牙切齿道:“他是知道我们两个过往的,且一直以来,京中都有我宠妾灭妻的名声,这混蛋只怕是想着趁此机会将你推下水,然后他派人去救,如此一来,若我真是要宠妾灭妻,你……你落水被救,无疑便是一个好理由。就算……就算我不会因此而……而休弃你,可你被救后难免昏迷,待我派人去他船上索要你,他自会找些理由推托,哪怕过上一两个时辰,你……你的名声也完了……”
兰湘月听得脸色苍白,虽然池铭是说一半遮掩一半,但她已经全明白了,心中也不由得是怒火中烧,暗道这个段明睿也太阴毒,为达目的竟如此不择手段,因也气得身上直哆嗦,忽觉手上一暖,仔细一看,原来是池铭握住了她的手,咬牙道:”这个混蛋,从前我还以为他不过是世家公子,骄傲了些,可是从上一次他陷害我们家,还有这一次的阴损招数,娘子,你当日幸亏没嫁他,不然的话,还真不知会怎样。”
兰湘月点点头,平息了下心中怒火,好半晌方沉声道:“如今看来,那倩儿定然就是领了他的命令,把我诳到船弦边下手,时候她只要推说是自己脚滑了,一不小心撞到我,便可推得一干二净。当真是好算计。我只是奇怪,秋姑娘在这里又扮演的什么角色?那倩儿又是如何和段明睿搭上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