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宇拍着大腿,看样子像是难过的不行了,一边摇头一边叹气道:“姑娘还问?就是因为今天早上去了,结果你们两个避而不出,出来后付林便说这辈子怕是没希望和姑娘终成眷属了,这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我当时心里也很难过,却还劝了他两句,谁知我这转眼去前衙的工夫,回来就听说他拿了两坛子酒不知去哪里,我就知道坏了,果然,跑来这儿一看,他喝的酩酊大醉要寻死,我怎么劝也不听,非要叫我去找姑娘过来。”
“那么大个男人,又是武功高强的,还是王爷府的侍卫,可说是前途无量,竟然因为一点儿女情长就寻死觅活,还有没有点出息了?”红袖冷哼,接着就见陶宇连忙道:“我……我没有寻死啊,我一直都是很坚强乐观的,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不等说完,便听翠竹焦急道:“哎呀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说了?他……付侍卫也是因为心情不好,又喝醉了,才会这样的,他素日里不也是很有担当的吗?”
陶宇连忙道:“好好好,翠竹姑娘不用急,就到了就到了。”心里却是暗道:果然还是要患难才能见真情,平日里看翠竹对付林根本就是漠不关心的样子啊,谁知如今遇到事儿了,到底忍不住了吧?这么说,红袖对我也是这般?喔,那要真是这样,还算有希望。
这么一会儿工夫,三人已经到了这闹鬼的院子,进了门一看:好嘛,这可真够荒凉的,青石板路两旁的草长得足有人小腿那么高,充分让红袖翠竹理解了奶奶说的“草长莺飞三月天”的景象,北面靠着房屋的大概是个菜园子,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菜,竟然在无人打理的情况下也自行生长的茂盛,其它各处都是散落的一些劳作工具和石头,房屋的窗户都破败不堪,上面挂着一张张的蜘蛛网,随着轻风微微摇晃着。
“付侍卫。”
忽听翠竹惊叫一声,红袖转头一看,就见付林双手双脚被捆着,正往窗户下的大水缸那里挪去,挪过去后一脑袋就磕在上面,一面大叫道:“生无可恋啊生无可恋,难道连让我死都不肯?就不信我死不成……”
翠竹吓得花容失色,红袖也慌了神,连忙上前阻止,就见付林又是一脑袋磕上去,然后……水缸破了。
“哗啦”一声,那水缸里也不知道是接了多少的积年雨水,这会儿全都涌出来,顿时就让付林成了一只落汤鸡,而他这会儿似乎才清醒过来,甩了好几下脑袋,怔怔看着身旁的翠竹,好半晌才喃喃道:“翠竹?”
“是我。”
翠竹看着付林这狼狈的样子,简直哭笑不得,心中却有一丝痛蔓延开,以至于她眼泪差点儿下来,一面帮付林解开绑着他手脚的绳子,一面气急败坏道:“你这是做什么啊?喝了酒就撒酒疯吗?”
“是啊,借酒装疯,反正你也总不理我,我不如死了得了。”付林嗷嗷叫着,话音未落就让翠竹在脑袋上狠敲了一下,听她气道:“你是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为了一个奴婢寻死,你真是好有出息。”
“什么奴婢,在我心里,是仙女……”付林仍是叫着,然后吸了吸鼻子,看着翠竹道:“翠竹,我对你是真心的,你怎么总不肯答应我?我都和大人说了要求娶你,大人说只要你答应就成,说是奶奶房里的丫头,婚姻从来都是自己做主的,既如此,你只要答应了我,我便可以准备迎娶你了……”
“你胡说什么?这是什么地方?这又是什么话?你……你做了侍卫,难道竟不知道自尊自爱自重吗?”翠竹猛然退了一步,面色惨淡道:“你说你要求娶我,便是这样对我的?在我面前说这样话,可是也觉着我不过是个丫头,爷们儿能看上我,是我的福气,万万不敢挑剔你们,所以轻贱些也无妨,是不是这样?”
“不……不不不……不是,绝不是。”付林慌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那个……那个……张大哥和我们说,就……就是要先让你们同意啊,说奶奶的丫头都……都爽快得很,开门见山就好,不要整那么多花花肠子,显得肚子里有心机,这……我绝没有轻贱你的意思啊翠竹,若是有,叫我天打雷劈。”
付林说着就要起誓,却听翠竹冷冷道:“你不用想了,这事儿你就死心了吧,若是能答应,早就答应了,还等到今日?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不怕告诉你,我心里早有了别人,就是爷身旁的小方,只是他如今在孝期,不能娶妻,所以我还要等着。付侍卫前程似锦,还怕找不到好女孩儿?休要再做这种事了,让我也瞧不起你。”
她说完,转身便要离去,付林呆呆看着她的背影,下一刻,他就听到翠竹猛然叫了一声,身子也似是受了惊吓般的拼命往后退,眼看便要跌倒,付林连忙伸出手,一把抱住翠竹,一边抬头向对面看过去。
与此同时,红袖和陶宇显然也看到了翠竹反常的反应,两人连忙一起转身,陶宇还好,红袖却是已经吓得尖叫起来,就见在离他们几十步远外,院落的西墙根下,有一个披头散看不清脸面的白色人影正在随风轻轻摇晃飘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