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
灵王妃见了礼,她身后的大女儿温敏也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小敏拜见国公夫人,夫人金安。”
十月的天也已是寒了,这温敏郡主外面披了帽兜围着一圈毛耸耸雪狐毛的披风,里面倒是穿得单薄,素白的一身长裙,上面绣着众多繁杂繁盛的花,加上小腰被束得不堪盈盈一握,倒另有一番别致。
灵王妃面容平静,但温敏郡主这安请得过于欢快活跃,这自称得也过于亲近了,温敏一请即罢,灵王妃就若隐若无地扫了女儿一眼。
温敏视而不见,如花一样鲜妍的小脸满是笑意地看着谢慧齐。
谢慧齐站着接了礼,又看了灵王妃一眼,见她没有介绍韩芸的意思,她便也当熟视无睹,对温敏轻颔了下,对灵王妃也道,“灵王妃坐。”
她与灵王妃没有太多交集,也就先帝爷过逝那几天相处过几天,还并不愉快。
现下宫中无后无妃,她身份又被加持了一等,这身份也就在皇帝和一两个老王叔老王妃面前还需行礼了,对灵王妃也没之前碍于礼法不得不以礼相待,现在主动权已是全然在她手里了。
谢慧齐坐下之前看了身边的麦姑一眼,麦姑得令,轻施了一就悄然退下,去找人去问这温海敏郡主跟小国公爷的瓜葛去了。
刚才温敏郡主那见国公夫人如拜见婆婆一样的神情,在场的人没哪个是没看出来的。
国公夫人还尚不知情,蒙在了鼓里,麦姑一出门就急步而去,去找她夫郎打听消息去了。
这厢灵王妃一坐,下人就奉上了茶,谢慧齐没什么心情跟她周旋,单刀直入,“灵王妃今日来是有要事登门?”
灵王妃抬目,看向不太客气的国公夫人,淡道,“夫人这话说的,没什么事,本妃还不能上门来跟特一等国夫人请个安了?”
大忻朝已经很多代都没出过特一等国夫人了,这尊荣还是以前开国功勋的嫡妻享的,只是平哀帝铁了心,加上长哀帝去逝前的遗召里提及她的几句都是赞誉,又因国公夫人在朝臣间竟有不见其人但闻其名的美名,这特一等国夫人的加封下来,朝臣之间最喜跟皇帝唱反调的御史门和硬骨头的士大夫都没一个吭声的。
只是,凡是被大多人多加赞誉的,必定会被另一波人深深痛恶。
这下国公夫人问得不客气,灵王妃回答得也不阴不阳。
“娘……”温敏却在旁小声不依地叫了她母亲一声,眼睛里全是哀求。
灵王妃轻皱了下眉,这才按捺住对眼前这国公夫人的不喜对其淡淡道,“是有点事来找你的,顺道也带小女来跟你家二小姐结个友,她们年龄相近,我家敏儿也对你家二小姐甚是仰慕……”
“哦?”谢慧齐笑了起来,打断了她的话。
“奚儿妹妹现在还住在宫里吗?”温敏这时候突然插话,活泼地道,“那我可以去宫里看她吗?国公夫人。”
“呵。”谢慧齐嘴角笑意更深。
“我是真的好想跟她做好姐妹的。”温敏由衷地道。
“郡主在家都是这般说话的?”谢慧齐没回她,而是看着灵王妃淡道。
“她只是见到你太过于欢喜了。”灵王妃冷冷地道。
“是的,”温敏怯怯地缩了缩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谢慧齐,“国公夫人不欢喜敏儿这般吗?”
谢慧齐以前还真是没见过这个温敏郡主,也没听到有关于她的什么风声,现下一见,也真觉得她与外界相隔得太远了。
现在的小女儿也太不简单了。
谢慧齐摇摇头,这时候麦姑已快去快回,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
“嗯。”麦姑说完,谢慧齐就点了头。
看来她还没找麻烦,麻烦就找上她来了。
“我听说,你经常在外面纠缠我儿?”谢慧齐转头就看向温敏,总算跟她说了话,“你这次进我家府门来是何等意思?如若是打我大儿的主意大可不必了,我们家就是不娶,也不会让你我府的门。”
“国公夫人是什么意思?”灵王妃刹那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厉声喝道。
“灵王妃听不懂?”谢慧齐连眼皮都没多抬,朝身边的人淡道,“再给灵王妃讲一遍。”
这温敏的荷包得来的太过于龌龊,是趁她那大儿跟友人酒宴间扑到他怀里硬是抢来的——她离京也没多久,真不知京城的王公之女已经这等不讲颜面了。
她们不讲,她也就不碍着情面还给她们留脸面了。
“国公夫人!”灵王妃还要说话,但被她身边的侍女装扮的韩芸拉住了。
“国公夫人。”韩芸朝谢慧齐福了一礼。
谢慧齐冷冷地看着她。
“可否借一步说话?”韩芸看向谢慧齐,那清减脸上的美目依旧看得出当年的动人,她盯着谢慧齐淡淡道。
她看了谢慧齐一眼又一眼,嘴角挂着奇怪的笑。
这个占了她的位置的女人,居然活得要比她好这般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