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难道不知道吗?大哥昨夜服毒了!孙女儿听说也是因为这个女人,昨晚,三哥才与大哥在霞帔宫内生了争执,似乎父皇昨晚调解不成,专门命大哥在霞帔宫内闭门思过,大哥一时想不开才服了毒。这事儿本来错在那个沐之秋,但三哥却处处维护于她,大哥生死不明,三哥今早竟又在早朝时再度请婚,父皇如何能不恼?只怕掳夺封号事小,父皇还会……唉!皇祖母你也知道,沐之秋那个女人明明已与上官先生暗度陈仓,父皇早已有心将她许配给上官先生,只是碍于三哥的面子,这才迟迟没有下旨。但宫里谁人不知父皇的心意,偏偏这个女人处处留情,跟上官先生眉来眼去却又跟三哥藕断丝连,眼下还去打大哥的主意。三哥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如何受得了这般羞辱?是以今早才会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情来。她可不是为了报当初三哥送她去‘死亡村’之仇,才如何加害于三哥吗?”
哐当!茶碗落地的声音。
“皇祖母?您有没有烫伤?”
来得好快,她正想着能不能赶在萧震天震怒之前实施补救措施,这边却有人比她动作更快,非但已经洞悉了所有的消息跑到太后这里告状,还编排出了两位皇子争风吃醋的瞎话。不知道接下去,是不是还会演变成她指使萧逸毒杀大皇子的话来。
沐之秋冷哼一声疾走几步挑帘进去,“六公主好巧的一张利嘴,竟能将白的说成黑的,不知道是不是也能把死人给说成活人啊?”
坐在太后身边,正与太后促膝而谈的不是两年前跟在四公主身后一起恶整她的六公主又是谁?果然人不可貌相,当日,这个六公主看上去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她还当她不是什么坏人,原来她沐之秋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这小丫头片子就从一个胆小谨慎的公主,变成了恶语中伤他人的深宫毒妇。
看见怒目金刚般突然出现的沐之秋,六公主惊得目瞪口呆,“啊!你怎么……”
“不习惯我出现在康宁宫?难不成这康宁宫六公主来得,我就来不得?”沐之秋眸光一凛,“六公主的消息倒是灵通,尚未散朝便已知晓了朝堂之上的事情,当真是我静安王朝的千里眼和顺风耳。不如我代六公主去向皇上讨点赏赐如何?嗯?”
这一声嗯,沐之秋拉得很长,六公主的脸上登时一派死灰。
静安王朝有明法令,后宫女子不得干政,本来,六公主只是来康宁宫带几句话,顺便狠狠告沐之秋一下黑状,也算替四姐和自己报了前年御花园之辱。可事情一旦和朝政联系在一块儿,就会生出许多不该有的事端,同样,也会有许多人死于非命。她不过是帮人传话,岂会愿意就这么白白送了性命?
此时,六公主的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这个沐之秋跟太后走得如此近,她何苦一大早就眼巴巴地跑来丢人现眼?
扑通一下跪倒在太后面前,哭诉道:“皇祖母!你可要替我做主啊!孙女儿绝没有干政议政的企图,孙女儿只是,只是……”
“好了!你先下去吧!哀家累了!”抬头扶着额头,像是被打击到了,连头都没有抬。
六公主如蒙大赦,跪安后连看都不敢看沐之秋一眼,便带着宫女灰溜溜地离开了。
梅香将她送到门外,却看见她主仆几人一出了大殿,就是用跑的。
“大清早便来编排人的瞎话,什么东西!”
才轻轻了句牢骚,猛听身后太后厉声唤道:“梅香?”梅香顿时惊出一声冷汗,忙回转身将手中食盒轻轻放下,不见太后有下文,这才低着头匆匆退下。
梅香一出去,太后立刻坐直了身子,咄咄的目光已落在了沐之秋的身上,“这件事情秋儿怎么看?”
沐之秋眼眸一眯,太后不愧是后宫里成了精的女人,这戏演的,她都自愧不如。
“什么怎么看?太后您老人家不是心中有数吗?怎么还来问我?”沐之秋的眉头拧了个大疙瘩,话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气和不满。
“唉!你这丫头,感情是一大早同哀家治气来了?”
见太后从榻上下来,沐之秋微微一怔,这才惊觉自己方才的态度。忙上前两步将太后扶到桌前坐下,亲手盛了碗米粥放在太后面前。
“我就是气不过他们这样在背后编排萧逸的坏话,有本事就大鸣大放地来,明里斗不过萧逸,背后使绊子,有什么本事?个个都是……”
话没说完,便察觉出自己今早的话实在太多了,而且,句句都是废话,没有一句和她此番过来的目的有关,赶紧悻悻地闭上嘴巴。
哪知,太后听了她的话,眉眼一弯,却笑了,“秋儿最是蕙质兰心,处事不惊。平素里,就算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也不会见你皱一下眉头,更别提脾气骂人了,今日怎地情绪如此激动?难不成,竟是在心疼逸儿?”
“我就是……”才说了三个字,便瞧见太后一脸促狭的笑,小脸儿一红,低下头道:“谁心疼他了,那个头大无脑的人,白白辱没了靖王爷的英名。心疼他还不如去心疼猪呢!”
“呵呵!”太后笑起来,“咱们祖孙俩吃顿早饭,何苦竟说那讨人嫌的孩子?你且坐下,陪哀家一起用早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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