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住萧逸的脸,沐之秋用额头轻抵住他的额:“逸!我知你心疼我,所以此事我不想瞒着你去做,我的想法虽然听起来有点吓人,但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在保全孩子的基础上竭尽所能地保全自己,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和孩子受到伤害的。”
凝视她许久,萧逸终于贴贴她的唇:“好!我不阻止你去冒险,但是,秋儿我要你记住,倘若你和孩子有一丝一毫的闪失,我都会追随于你们。你们生,我生,你们死,我死,你们若长眠不醒,我便随你们一同沉睡!”
d,怎么被他搞得这么煽情,这厮都可以跑去二十一世纪编肥皂剧了。
心头却一酸,泪水已滚滚落下:“好!我知道了,我们一家同生共死!”
重新坐回床上,抱孩子般将沐之秋抱在膝上,让她面对着自己跨坐在他的大腿上,萧逸一字一顿道:“现在秋儿可以告诉为夫了,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萧逸?你是不是早就猜出来了?”
“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秋儿你何其强大,又何其善良,怎么可能说出褚云鹏必须死的话来?若不是此事已经严重挑战了你的极限,以你的性子,岂会在褚云鹏的子女和臣工面前将他亲手杀死杨成的事情披露出来?你这般作为,究竟想替他隐瞒什么?”
迟疑片刻,沐之秋才问:“萧逸?你记不记得这几日我们练习催眠术时我跟你提到过的心穴?”
“心穴?”想了想,萧逸问:“可是秋儿说的心理弱点?”
“没错,就是心理弱点。心穴,是催眠行业的专业术语,你可以理解成是人心头上的窟窿,这个窟窿正是催眠师探寻对象精神世界时的出入口。我之所以能够催眠舅舅,并不是我的技术很好,我这是第一次正经八百地给人实施催眠,能够成功,完全是因为我太了解舅舅,没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的心穴是什么。”
“可是婷芳小公主?”
“是的,你很聪明萧逸,所以,我要做什么,你岂能猜不到?”静静地看着萧逸,沐之秋的目光平淡如水。
“所以你利用催眠将褚云鹏心头上的窟窿堵上了?”
“不,我没这个本事,事实上心穴一旦形成,就永远无法修复。”沐之秋轻叹一声:“娘亲就是舅舅的心穴,从娘亲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舅舅这一生的悲哀,他连自己是从什么时候爱上亲妹妹的都不知道,但这种爱已经渗入骨髓难以自拔了。他越是压抑,这种爱变得越强烈越执着,就像所有陷入情中的男人一样,舅舅最大的心愿就是得到娘亲,不止是精神上的得到,还包括**上的。”
沐之秋将**两个字说得很重,萧逸不由地皱起了眉。
他似乎听懂他的小女人要说什么了,但似乎又没有完全听明白。但见秋儿的眸中突然涌起惊涛骇浪,心头猛地一惊,脱口道:“倭国质子现了褚云鹏的心穴,所以他利用你娘亲给褚云鹏搭了一座心桥,让褚云鹏彻底陷入了疯狂?”
点点头,沐之秋的嗓音已然沙哑:“萧逸?你知不知道,倭国质子是个非常邪恶的催眠师,他的催眠能力强过我十倍百倍都不止,他在舅舅的心穴上搭了一座虚无缥缈又无比邪恶的心桥,让舅舅的精神世界偏向另外一个通道。貌似舅舅从痴恋娘亲的陷阱里挣脱出来了,实际上,这座心桥通往的恰恰是舅舅和娘亲永恒的坟墓。”
“他对褚云鹏做了什么?”
“希望!”这两个字出口,沐之秋眼眸中的闪烁却渐渐熄灭了:“他给了舅舅一个希望,貌似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提示,但他构建的这座心桥实在太特殊了,对于舅舅来说完全是坚不可摧的,我没办法改变,无力改变,所以,我只能见死不救,只能任由舅舅在冰毒的残害下最终死去!”
心头一紧,萧逸冷声问道:“他到底给了褚云鹏一个什么样的希望?”
沐之秋的身体突然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直将萧逸的心都要抖碎了。
紧紧抱住怀里的小女人,让他宽大的怀抱成为她所有的支撑和力量的源头:“宝贝儿,不怕不怕,我在这里,不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谁也不行,便是褚云鹏也不行,我……”
“换头术!”像是害怕一停下就再也没有说出来的勇气,沐之秋咬牙切齿道:“他给舅舅搭建了一座圆梦的心桥,让舅舅坚信只要实施了换头术,娘亲就会醒过来,醒过来的娘亲会在看见舅舅的第一眼时爱上他。所以,所以……”
萧逸终于捂住了她的嘴巴。
不要再说了,什么也不用再说了。所以,褚云鹏要杀尽静安王朝所有的人找到婷芳小公主的遗体。所以褚云鹏要消灭虎贲军消灭靖王爷萧逸才能从萧逸手中夺走他的王妃,亦或是夺走他的王妃的头颅。所以,黎城血案没有人胁迫褚云鹏,甚至没有人暗示他去做,这些全都是他内心深处最大的渴望,是褚云鹏一手造成的罪孽。
怔怔地看着萧逸,沐之秋的眼圈渐渐红了:“萧逸,你说我该怎么办?倘若舅舅所图只是我的脑袋,我可以尽量与他周旋,但他要杀尽静安王朝所有的百姓,甚至不惜以褚国百姓为代价。最最重要的是,他要不择手段地杀你,要杀你呀!”
这就是他的小女人的担心,所以说,他的小女人出卖褚云鹏,欺骗所有的人,甚至不惜披露杨成被杀的真相,为的只是保护他。她甚至在保全他的同时不知不觉地保护了褚云鹏,至少隐瞒了褚云鹏乃是真正元凶的事实。她还要保全他们的孩子,保全褚天凌。
可是,谁来保全她?谁来保全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