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还有不少护卫,顾三娘蓬头垢面,浑身被雨水淋湿,没人会想到,她竟敢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站在安太后的面前。
屋里屋外站了许多人,顾三娘站在一根柱子后面,从屋里投来的烛火,她看到安太后坐在堂屋主位,地上跪着一众宫女太监,御哥儿坐在她的身旁,他低着头,似乎对眼前的事情并不关心。
顾三娘心中一喜,看到御哥儿,倒省了她一间一间屋子去找他,只不过,需得想一个法子,叫御哥儿也看到她才行。
那几个宫女太监不久前去捉拿顾三娘,谁知到了后院,觉把守院门的护卫不见了,就连顾三娘和柳五婆也没看到踪影。
太监总管在地上磕了几个头,他战战兢兢的回道:“太后娘娘,奴才赶去的时候,犯妇就跑了,奴才们赶紧追了出去,也没看到她们的行踪,或许是叛军进府将她们带走也不一定。”
刚进屋的安如海听了太监的话,一脚将他踹翻,骂道:“县衙有重兵把守,那些叛军岂是说来就能来的,你们看守犯妇不力,还意图妖言惑众,来人呀,把他拖下去斩了!”
“够了!”安太后低喝一声,她对安如海说道:“眼下不是打打杀杀的时候,东山大营究竟是何情形?”
安如海这才没冲着那几个太监撒火,他看着安太后,咬牙切齿的说道:“沈贼心狠手辣,不知几时在东山埋了大量炸药,如今半个山体都被炸得坍塌,我们仅剩的一万多人马就这么硬生生的被活埋了。”
说完,他看了御哥儿一眼,不满的说道:“那日我就劝太后不要交换这个孩子,他就是沈贼拿来乱你心智的,你偏偏不听我的话,你看看,终究酿成大祸了罢。”
安太后冷冷看了他一眼,说道:“哀家说过,东山大营是重中之重,沈拙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东山埋了这么多炸药,你们竟一丝也没有察觉到,还有脸来指责哀家?”
安如海缩了一下脖子,他这个妹妹当了太后之后,日益威严冷酷,就连他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他躬着身子,说道:“太后,探子刚刚来回话,说是城外似乎有敌情,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如趁夜逃跑罢!”
安太后苦笑一声,沈拙这一招棋布多日,不管是他对他们的予取予求,还是后来用御哥儿来交换,都是他的拖延战术,他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今夜。
“逃,怎么逃?就剩两千多的人马,还没走出谷县,只怕就要被悉数剿灭了!”
安如海焦急的说道:“那依太后的意思,这可如何是好?”
安太后垂头沉思片刻,她眼光一冷,对护卫统领说道:“留下几十人马看守县衙,其余人等,全部去追拿犯妇顾氏,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哀家找出来。”
“太后,此举不妥呀。”安如海带着家眷过来,就是为了避难,他道:“听说城里已经混进反贼,你把人都抽掉走了,谁来保护你和皇上呢?”
安太后微怒,她道:“你还看不出来么,唯有抓到顾氏,我们才有一线活命的时机。”
安如海不敢再有异议,护卫大统领领命去了,站在暗处的顾三娘心里疑虑不定,满城都是搜查她的人,她就算带着御哥儿逃出去,又能走多远呢,再说柳五婆,也不知她能不能躲得过追兵,最重要的是御哥儿,这众目睽睽之下,她要怎么才能和御哥儿搭上话呢,想到这里,顾三娘朝着御哥儿望了两眼。
不知不觉,暴雨停歇,一轮明月悬于半空,因着顾三娘不停的看御哥儿,御哥儿终于忍不住侧目因看顾三娘,顾三娘心中一喜,可又不敢表现得太刻意,以免叫人看出端倪。
屋里其他的人都在焦急于外面的局势,谁也没有空闲关注顾三娘和御哥儿,那御哥儿越看越疑心,他趁着众人不备走出去,刚走到后面无人的地方,御哥儿就留意到那披头散的女人也跟上来了。
“御哥儿!”顾三娘喊了一声。
御哥儿听到这熟悉的喊声,他满脸震惊,不敢置信的喊道:“娘?”
顾三娘眼见左右无人,她快步走到御哥儿面前,蹲在他面前说道:“御哥儿,你爹肯定来救咱们了,娘这就带你走。”
御哥儿两手扒开顾三娘脸上的丝,他看到月光下的人真的是顾三娘,吃惊的说道:“娘,他们正在捉拿你,你怎么还敢留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