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敢当着皇上的面恐吓当朝三品!”他哆嗦着手臂指着齐悦然,心中惊惧之下有些结巴。
“大人不是想看剑舞吗?我们习武之人要动手之时,就是这般,先从气势上震慑对方。可看大人这般怕是站都站不起来了,还是不看的好!”
靳云佩道:“孙大人怕是喝多了,燕使为何而来?是为两国免除兵戈相见。好容易战事止歇,宴席之上岂能再见刀兵!”又对齐悦然道:“悦然杀伐之气太重,待回到暖香殿本公主定要想个法子,改一改你身上这煞气。都不像个女儿家了。”
这是在告诫西宋官员,两人关系很好。
“女子嘛,若不是长公主这般的皇室血脉,这等场合,哪里有立足之地!历来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不起的读过几本书识的几个字,为的也不过是相夫教子。这才是女子正途,舞刀弄剑的,混在男儿队伍里,那不是乱了纲常吗!”
说话的是司马疾第三子司马折。
对上他,靳云佩可没什么好客气的,看都不看他一眼便道:“司马公子说的乃是最最寻常的女子。便是我西宋随便一位官家小姐拿出来,都是当做未来的当家主母来教养的。要掌管偌大府第的日常经营,人际交往,这可不是什么简单事。不信回去向令堂讨教……呀,本宫错了,”靳云佩突的一笑,话锋一转,“本宫竟忘了司马三公子生母是位姨娘,管家大事向来劳动不到她身上,致使三公子有了女子不需有才的错觉。这确实也怪不得三公子没见识。”
司马折气的差点掀了桌子,还好跟随的仆从知道轻重,极力压制劝解,司马疾又递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这才作罢。目光益发阴翳,想着有朝一日她进了自家门要如何折辱。
齐悦然淡淡一笑,站回到靳云佩身后。她不屑这种唇舌之战,此时有人相助,乐得让出位置。她自幼没什么年龄相当的女伴,出宫之后身边更是只有师太一人,朋友这种东西,她不曾体会过。此时靳云佩为她出头羞辱司马折,虽有旧怨的成分,但她亦承她的情。
吕沉看向闫敏,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这位长公主笼络齐悦然十分卖力,看来要好好准备一番。
又是几名宫中舞姬上场,每个人抱着自己的乐器,行礼过后席地而坐,美妙悠扬的乐曲冲淡了大殿中紧张气氛。
霍连杰继续一杯接一杯喝,吕沉都有些不明白他有何意图,直到乐曲渐入尾声,最后只剩一双洁白修长的柔荑轻拢慢捻……
“当……”十分突兀的一声,所有目光投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只见霍连杰慢慢抬起上身,面色因为喝酒过多十分红润,尴尬笑道:“喝多了,请多包涵。”原来是不小心把果盘碰到地上。
吕沉眉头一皱:“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和闫大人。”
靳云麓亦出声道:“燕使远来疲乏,若有不适无须顾忌,朕着人送霍世子回驿馆?”
霍连杰摇晃着站起来,拱手道:“谢西宋皇上。就有劳这位齐大人送我回驿馆吧。”他指着齐悦然。
包括吕沉,谁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齐悦然尚未开口,靳云佩已出声:“霍世子,齐大人身为大内侍卫副统领,要务在身,不好擅离职守。皇上会派遣合适的人手护送霍世子。”
霍连杰眯着眼睛笑着:“在场之人,我只认识她这一个,陌生人送我,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