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条条大道通罗马”,世人大多乐观地信了这句话,以为人生有着无尽的选择……岂不知,有的路一旦踏入,便只能在那路上一往无前地跋涉,再没有别的选择!
“嘭嘭嘭……轰轰轰隆隆……”
炮弹如雨点般砸在六十六团阵地上,砸得硝烟漫天,山岭震颤。
“啊啊啊……”
硝烟中,惨嚎声四起,血肉横飞,直听得李四维心如刀割,却也无可奈何,唯有死死地躲在猫耳洞里,把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左翼阵地上,计逵躲在瞭望哨上,举着望远镜死死地盯着小鬼子的冲锋队,一张瘦削的脸庞上杀机昂然。
两侧不远处,两门山炮静静地躲在掩体中,炮管自掩体前的火力口伸出,瞄准了小鬼子冲锋队的前进路线,蓄势待发。
“嘭嘭嘭……轰轰轰轰轰轰……”
炮弹还在拼命地往六十六团的阵地上砸,小鬼子的冲锋队也距离六十六团阵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突然,计逵的瞳孔猛然一缩,一张嘴,嘶声怒吼,“开炮!”
“砰砰……”
两侧掩体中,两门山炮随即怒吼。
“嘘嘘……”
炮弹自左翼阵地上冲天而起,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狠狠地砸向了小鬼子的冲锋队。
“嘭嘭……”
两辆坦克随即被命中,“轰隆……轰隆……”,化作两团耀眼的火球,四溅的火花让小鬼子的冲锋队形顿时一片混乱。
“八嘎!”
小鬼子的阵地上,长岭少佐握着望远镜的手一抖,惊怒交加,“怎么会这样?可恶的支那人……怎么能把火炮藏到现在?”
当然,长岭少佐并不知道六十六团的山炮刚刚才进入阵地。
“轰隆……轰隆……”
长岭少佐话音刚落,便见冲锋队里又腾起了两团硕大的火球,顿时神情狰狞,怒不可遏,“轰掉它们,轰掉它们……”
可是,一切都晚了。
“轰隆……轰隆……”
长岭少佐话音刚落,冲锋队里最后两辆坦克也化作了两团火球。
“快快……”
瞭望哨左侧的掩体中,一排长望着山下的火光满脸亢奋,“再给狗日的炮兵阵地来两下……”
“好嘞!”
一干兄弟兴奋地答应一声就忙活了起来,调整参数的调整参数,准备弹药的准备弹药。
经过两日苦战,小鬼子摸清了守军没有重炮的弱点,所以,甫一开战便大胆地将炮兵向前推进,早已进入六十六团两门山炮的射程范围……此刻,炮兵连的兄弟一举干掉了小鬼子的坦克,便又把目标对准了小鬼子的炮兵阵地。
“嘘嘘嘘……”
只是,小鬼子的反应也不慢,一排的山炮刚刚调整完毕,小鬼子的炮弹便呼啸着扑了过来。
“嘭嘭……轰隆隆……”
两枚炮弹砸在了掩体上,整个掩体被砸得一阵摇晃,掩体顶部的泥沙簌簌而下。
“狗日的,”
一排长被震了一个趔趄,连忙扶着墙壁稳住了身形,回头一看兄弟们都已被震翻在地,弹药手怀里的炮弹也滚落到了一旁,顿时一声怒吼,转身冲到弹药手身边,抱起炮弹就冲到了填弹手的位置将炮弹狠狠地塞进了炮膛,“老子轰死你些狗日的……”
“砰……嘘……”
随即,炮弹怒吼着冲出了炮膛,冲向了天空。
“嘭嘭……轰隆隆……”
与此同时,又是两枚炮弹狠狠地砸在了掩体上。
“咔咔……咔嚓……”
用来加固掩体的木桩发出了哀嚎,掩体厚重的顶部缓缓坍塌下来。
“快撤……”
掩体内惊呼声四起,众将士慌忙撤退。
“嘭……轰隆……哗啦啦……”
紧接着,又是一枚炮弹狠狠地砸在了掩体上,砸得掩体顶部轰然掉落,掩体内顿时尘土飞扬。
战场之上,炮兵的对决难得一见,看上去烟火翻腾、威风八面,但,其中的凶险却是外人难以想象的!
“哈哈哈……”
一干兄弟堪堪冲出掩体,灰头土脸地跌坐在战壕里,却都欣喜若狂地大笑起来,“一颗……只有一颗……哈哈哈……有一门炮被排长轰掉了!”
“八嘎!”
小鬼子的阵地上,长岭少佐已然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撤退!撤退……”
这次进攻,长岭少佐本欲孤注一掷,集结了所部仅有的六辆坦克,却不想守军突然冒出了两门山炮,将六辆坦克尽数击毁,继而又让冒进的炮兵损失了一门山炮……
冲锋队没了坦克的掩护,冲上去也必将徒增伤亡!
这是长岭大队这两日来用两百多人的牺牲换回来的教训……血的教训!
小鬼子的冲锋队仓惶地撤回了阵地,长岭大队便这样偃旗息鼓了。
六十六团阵地上,各部将士忙着收拾被轰得满地狼藉的战壕,李四维刚刚听取完各部的汇报,便见赵信匆匆而来,满脸喜色地汇报着,“报告团长,偷袭杰沙城的小鬼子已经被击退,罗营长正在率部追击!”
“好!”
李四维顿时心中大定,一回头望向了刘天福,“天福,让黄连长带人去堵,一个也莫给老子放走……让狗日的长长记性!”
以特勤连的本事,循着枪声去堵小鬼子的溃兵算不得难事。
艳阳雀跃地爬上了高空,又无力地向西方的天边坠去,正面的小鬼子再无动静,只有零星的枪声断断续续地在北边起伏的山峦中响起,最终归于寂静。
夕阳西下,六十六团的阵地上一片寂静,在中央阵地的临时指挥部里,众将齐聚……一场反攻计划正在悄然酝酿。
狭路相逢就是干!
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丝毫怯懦和迟疑!
久经沙场,李四维已然不是啥善男信女了,六十六团的兄弟们同样不是善男信女!
当然,长岭少佐更不可能是善男性女!
奈何,形势已然逆转,长岭少佐只得向驻扎在八莫的师团司令部求援。
夜幕初临,八莫第五十六师团司令部里灯火通明,一片忙碌景象,师团长渡边中将正襟危坐在会议桌前,默默地看着长岭少佐发回的战报,眉头越皱越紧,怒意也在那张黑瘦的脸庞上迅速聚集。
“中将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