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其实官员在地方上,在具体政务上,基本是被胥吏架空了。像“捕役”“快手”之类的胥吏,搞额外创收,那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因为这些捕役、快手都是没有固定“工资”的,只能滥用职权搞创收了。
“难道是来收‘保护费’的?”
不仅是张正书这么想,就连见惯了风浪的郑时弼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位官人,小老儿有礼了,敢问诸位官人因何事而来?”
郑时弼这句话说得很有艺术,他不去问这个拿着铁尺的阴冷秀才为什么要胁迫来财,而是问他为何事而来,避免了正面冲突。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张正书本来都想出去的了,听得郑时弼这么一说,他连连点头,心道:“姜还是老的辣啊……”即便他两世为人,也是年轻人心性,沉不住气。可这郑时弼不一样,他经历了大风大浪,潮起潮落,自是懂得怎么应付这些胥吏。
“你是何人?”
这个阴冷秀才皱眉说道,一股寒意逼迫而来。
郑时弼也是一愣,然后不卑不亢地说道:“官人,小老儿忝作张家账房,已有些时日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阴冷秀才并没有进一步逼迫,而是淡淡地说道:“那你快些叫你家小官人出来罢,若是耽搁了事情,他也是担不起的。”
张正书听了这话,有点诧异:“难道是开封府府尹吕嘉问找我?”想了想,又觉得不对,“都这么晚了,他找我干嘛?”想不通的张正书,决定再观望看看。
“官人,官人,你这是……”
见到这个阴冷秀才想要硬闯,郑时弼想要去阻拦,却被另几个不速之客按住了,甚至拿出了铁尺,明晃晃地在他面前耀了两下。“老汉,你还是莫要动,动的话,保不齐扎你两个窟窿!”其中一个人嘿嘿笑道,但话语里完全没有笑意,反倒是一股透骨的寒意。
“张正书,你再不出来,我就派人进去搜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长得什么模样,天底下还没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阴冷秀才的这句话,让张正书有点发愣。
“卧槽,这个人真嚣张啊!”张正书也知道,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这个秀才这么大的口气,想必是有所倚仗的,而且倚仗还很大。“天底下,还有衙役敢这么夸海口的?”张正书也觉得奇怪,就算是开封府府尹吕嘉问,也不会这么说话啊?相反,吕嘉问还想靠着张小官人捞政绩,怎么会找张正书的麻烦?一时间,张正书也糊涂了。
“这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仅是张正书,“京华报社”里的众人,心中也泛起了这么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