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采购本身就是很多油水的,更别说是皇家采购了。要搞定皇家采购,必须要朝中有人,在朝廷采购清单下达之前获知信息,早作准备;还要与负责某项采购的州府关系铁,批文一到,能抢先把这项采购弄到手。这样一来,肯定能赚钱了。
张正书作为商贾之子,对于这种发家方式也不陌生。
甚至“大桶张家”很多生意场上的“朋友”,都是靠着搭上皇家采购这条线发家致富的。
反正大宋的官员贪钱,宦官贪钱,只要给足好处,那么这次采购的指标就是你的了。至于你怎么抬价,他们都乐意给你做账。可以说,宋朝皇家所用的物品,大多都是市价的两三倍,白白做了好多年的冤大头。
当然,这样的猫腻张正书是不会明说的,不然会断了无数人的财路。不仅杂买务的官员会恨死他,负责杂买的太监宦官也会恨死他。没有实力之前,这种事还是少做一些吧。但是,张正书也不会袖手旁观。要知道,旁边的皇城司,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啊,反正他们又不怕和朝廷大员正面硬刚。
“王公事(宋朝称呼官员大多是姓加上官职名称),草民想知道这用的酒,是自哪里采办的?”
这句话其实就是给皇城司下圈套了,然而王庆并没有察觉。
“自有杂买务给宫中办事,你不必操心……”王庆阴沉着脸,好像谁都欠着他几万贯一样。
张正书则装着好像没事人一样,漫不经心地说道:“是极是极,草民也曾听过‘杂买务’的威名,所买之物,皆质差价高。草民常常想,是不是皇家特别有钱,才会高价买进物事。便是草民家有万贯,亦不会如此挥霍啊……”
“你说什么?”
王庆做了那么多年的勾当皇城司公事,要是听不出张正书话里的话,也是白当了。他敏锐地察觉到,这或许是一个大新闻。要知道,杂买务分两个,一个是开封府置办的杂买务,一个是宫中太监宦官管理的杂买务。
“难不成,两个杂买务都是一般货色?”
王庆留了个心眼,暗暗把目光投向了东门。东门,就是宫中太监宦官管理的那个杂买务所在,大多是管事太监任主官的。一想到将要和众多官员、宦官开战,王庆阴冷的脸上,更是展现出了毒蛇吐信的阴狠,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要露出獠牙了。“前些时日,御史台倒是弹劾皇城司弹劾得挺欢的,今个叫你瞧瞧,甚么叫皇城司的手段!哼,文官,要是不爱钱,那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