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宋太宗的一纸诏书,从此宋朝就形成了固定的士大夫与胥吏天差地别的等级差别,主要表现在经济、政治和社会待遇上的不同。但很奇怪的是,承担大部分官府事务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卑贱的阶层!
从宋朝的社会地位上说,胥吏比大多数人的位置更为低贱,这一并不因其身居官府而改变,反而正是因为其身在官府,所以才要压制其身份,才能更适应官府事务的需要。胥吏的卑贱和由此而来的腐败,遮盖住了宋朝官府对胥吏工作的严重依赖和容纳胥吏系统的整个官僚体制的内在冲突。士大夫政治的表象和胥吏卑贱而专横的现实相结合,导致宋朝的政体极为突出的外强中干的虚弱特质。
眼前这个提点刑狱公事和仵作,就是一个极为鲜明的对比。
真正做事的人在吃糠嚼野菜,而不做事的人却大鱼大肉。怪不得宋江这样的小吏要反了,给张正书他也要反!
轻蔑地看了这个提点刑狱公事一眼,张正书对宋朝有种深深的悲哀。
如果不改变科举制度,宋朝真的走到头了。
也许是看到了张正书的不屑,这个提点刑狱公事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你不过是一秀才,连举子都不是——要是举子的话,张正书就不会称呼自己是草民了,而应该称呼自己是“学生”,居然也看不起他?
这种错觉,就好像后世大学里的宿管大妈瞧不起大学生一样。看似很荒诞,但是别忘了宿管大妈有很大概率是隐藏的学霸啊!
“那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提点刑狱公事已经有点着恼了,他后悔带张正书来现场了,这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啊!
张正书怜悯地看了这个提点刑狱公事一眼,本以为自己说到这个份上,这个专门管案子的官起码能领悟到一点东西。但是,张正书又一次失望了。宋朝的官,你不能抱太大希望。比阿斗还惨,扶都扶不起来。
“说明了这人认识这个辽国使臣,而且来过都亭驿。”
张正书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当然,这个只是我的分析,我们可以来案件重演一下。”
“案件重演?!”
这个提点刑狱公事和仵作,甚至旁边的衙役、皇城司亲事官都有点不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就是模仿案发当时的情形,来梳理一遍案件,来找到更多的细节,更多的证据。”张正书淡淡地说道,“我来扮演凶手,提刑你来做辽国使臣。”
这个提点刑狱公事有点不满,他也明白了张正书想要做什么,但他没有出言阻止,而是指着仵作说道:“你去!”
仵作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小吏,只能听从他顶头上司的吩咐。就算是有不满,也只能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