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这两个皇城司亲事官就是这样的存在,更重要的是这两人还是王庆的心腹。
不过,张正书本来也没打算隐瞒谁,他做的生意不是一般人能模仿得来的,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让皇城司看着就看着吧,只要不出来搅和那就没事了。
摆平了这两个皇城司亲事官,张正书才带着来财,直往东水门而去。
东水门是汴河流经的城门,因为有汴河的灌溉,汴梁城才能作为北宋的都城。如果不是汴河,那么汴梁城是没办法养活这么多人口的。百万人口的城市,一天吃掉的粮食都不知几何了。看着汴河上往来不绝的船只就知道了,这一条宋朝境内最繁华的河流,大小船只吆喝着声音,慢慢地驶入城中。船只一过栏门,还要小心撑驶,免得与对面的船只碰撞了。在船头操纵船篙的篙手,不断的向掌橹的橹手发出口令,岸上的纤工也在喊着号子,橹工的汴河号子与纤工的汴河号子回响在空中,市井中俚语鄙话之声响彻河面,汴河内外显得一片繁忙。
临水而建的码头,在汴河两岸也有不少。
因为私粮入城,私人开辟了码头,专门为了运输粮食。这也算得上是北宋的创举,官仓在市场上的地位不断下降,而商贾主导的粮食市场影响力却不断上升。这都是因为官粮运输火耗实在太多了,十亭的粮食运到汴梁城起码要消耗一半。
正常来说,两三成火耗已经顶天了。
但是,宋朝的吏治腐败,上下其手之下,火耗过多也就可以理解了。
也难怪私人粮商能活得这么滋润了,完全是官员给的机会啊!这些私粮一运到汴梁城郊外就开始卸船,卸下后都将被运往粮商深巷里的私仓之中。看似朝廷得了实利,因为省却了漕粮运输的火耗问题。但危机也随之而来,朝廷失去了对粮食价格的掌控,平常年间还好。但是到了灾年荒年,那乐子就大发了。前一段时间,京师地震,汴梁城的粮食瞬间出现了波动。从一斗米一百二三十文钱,瞬间飙升到斗米近两百文钱。
还好官仓中还有粮食,前两年大宋也算是丰收年,所以才没有进一步散布恐慌,粮食价格也因此可以控制下来。
但现在因为地震的影响还没退散,汴梁城中的粮价还是在斗米一百五十文上下,让很多低收入的贫民叫苦不迭。
张家在汴梁城中也有粮铺,张根富也一并交由张正书打理了。毕竟张家田地这么多,每年的佃租交上来,就是一个很客观的数字,甚至要比官仓中的粮食要多。
张正书的策略是,永远比同行少一两文钱出售粮食。可以说,汴梁城中粮食价格能降下来,而且稳定地维持在这个价格,张家出了不少力。但是,仅凭一个张家,怎么都无法把粮价压低到以前的价格。因为张家没有后续的粮食输入,可其他奸商却是能依靠河运来运输粮食的。再加上朝廷鼓励粮商运粮商到西北,甚至不惜以军功来诱惑,也分散了粮食的去向,汴梁城中粮食价格高涨,也就说得过去了。
张正书要去的,就是那些奸商为了运输粮食而建立的码头。
当然,张正书找的是曾家船队。
看着汴河上来往的船只,张正书一时间也有点愣神,到底哪一个是曾家的船队啊?
“早知道就找一个曾家的人来了,也不用这般抓瞎……”
张正书叹了口气,找到了停靠在岸边的一个船家,问道:“船家,请问杭州曾家的船队在哪停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