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惇被说得满脸燥红:“你这小郎君,如那些庸官一样,只懂胡说,不懂真个做实事……”
张正书却好整以暇,喝了一口茶之后才淡淡地说道:“我知道,做官不易,但也绝非没有办法的。像我提议的蜂窝煤作坊,就是专门为禁军量身打造的。只要章相公秉公处理,不干涉作坊的管理,全力支持禁军退役年迈体弱士卒,只要几年时间,禁军自然就面貌一新。若是章相公想更进一步,则选用能臣,日日训练禁军,必能成精兵。”
章惇看着张正书的脸庞,看了好久。“你这小郎君,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也罢,老夫算是知晓了,你小子就没安好心。弄出这么一封信,其实就是倒逼着朝廷要重视武人?不怕说实话,这绝无可能!”
不得不说,章惇确实厉害,居然透过了现象看到了本质。
其实,若是别的文官提出了这个法子,或许章惇会奇怪,但绝不会怀疑有文官居然敢质疑“崇文抑武”的既定国策是错的。因为,这事关全体文官士大夫的利益,没人会傻到自断前程吧?
唐末以来,武人祸乱天下的教训依旧历历在目,文官对武官的提防,就好像忠犬守家一样,一刻都不会放松的。所以,当章惇猜到张正书要做什么的时候,除了震惊不已,就是恼羞成怒。让武人坐大,这就是原罪!
“那大宋合该药丸……”张正书嘟哝了一句。
章惇没听清楚,追问道:“你说甚么?”
张正书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我说你多虑了,武人崛起对我有什么好处?只是武人被文人压制,那就活该大宋被周边国家吊起来锤。”
“吊起来锤?”章惇有点不习惯张正书的用语,额,这后世的用语习惯他要是能听得惯才有鬼了。不过这个比喻,还真的挺恰当啊!宋朝就是典型的外战外行,内战内行。镇压造反、起义的时候摧枯拉朽,跟别国打仗,永远都是一个尿性。前期超神,后期超鬼。
每次和西夏、辽国打仗的时候,大宋前期都出奇的顺利,甚至有水银泻地,沛莫能御之势。一路过关斩将,兵临城下,厉害到不行,捷报一个接着一个。然后,然后,然后就悲剧了。每次到紧要关头,不是文官之间的明争暗斗,就是监军瞎指挥,更有抢功劳,和友军干架的……反正怎么操蛋怎么来,不折腾到惨败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