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镇纸敲在御案之上。
回荡在这大殿之中,清冷凝重。
“大胆,你欺君罔上,藏匿宛城,还敢说自己无罪?”圣上的声音沉冷沉冷的。
萧玉琢忽而就想起来阴沉沉的先太子李恪了。
不知道是侄儿随叔?还是坐着皇位,想坐皇位的人,都是一个调调?
“回禀圣上,萧氏先前确实有罪,可我君仁厚,‘既往不咎’一句,足矣赦免世间所有罪恶,自然萧氏的罪也被赦免了,是以萧氏无罪。”萧玉琢垂恭敬说道。
圣上轻哼一声,“朕就不喜你这伶牙俐齿的毛病!妇人家,就当口拙手巧,心灵话少!”
萧玉琢偷偷翻了个白眼,要求还真高!伶牙俐齿什么时候也成毛病了?
不喜欢她这个人,自然她不论她怎么做他都喜欢不起来。
“朕是赦免了你的罪过,可如今你也该实实在在的交代,为何宫中大火之后,西苑留有四具尸,而你却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宛城?”圣上沉声问道。
萧玉琢垂眸,说她被越王劫走了?
把景延年派人救她出西苑的事情全都推到越王身上?
那是替景延年洗干净了责任,可圣上原本就忌惮越王挥师北上。
再加上这个罪状,圣上更恼恨越王了。
而且她跟越王的关系岂不是更说不清楚了?
因为她的耳坠子在越王手中,圣上就险些要了她的命,知道越王把她从宫里头劫走,当初他请命去往封地,更是因为她……圣上得恨她恨成什么样?
“有一伙儿黑衣人,说什么拿了我可要挟景将军悖逆圣上,”萧玉琢垂眸缓缓说道,“还说,正巧了越王的封地就在宛城,把我藏在宛城,可挑起圣上及景将军对越王殿下的怀疑。几方相争,他家主子就能得渔翁之利。”
萧玉琢顿了顿,“小女那会儿还不明白,想着让圣上,景将军和越王殿下相争,有什么渔翁之利呢?那会儿小女私以为会是纪王殿下的人……倒是凭白怀疑了纪王殿下那么长时间,如今想来,也可能是废太子李恪的人吧?”
萧玉琢说完,也不抬头。
她不知道圣上会不会相信,管他相不相信。
反正这么说,也没什么纰漏。
圣上哼笑了一声,脸上尽是怀疑,“纪王?李恪?这两个人若是把你从宫里头弄出去,藏在宛城,越王会不知道?”
“宛城是越王的封地不假,可天下还是圣上您的王土呢,您高居庙堂之上,这芝麻米粒儿大点儿的小事儿,岂能惊扰到您?”萧玉琢低声说道,“再者说,越王到宛城,也未必像圣上您这般勤勉克己呀?”
这话她说的声音不大,多少有抹黑李泰的意思,她有些不好意思。
圣上却微微笑起来。
脸面之上的神色却缓和了不少。
“你在宛城是怎么过的?”圣上打量她。
萧玉琢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本是上好的料子,可一路风尘仆仆的,好料子也被揉搓的变了形,看起来颇有些拿不上台面。
圣上乐了,“看起来,你在宛城过得很辛苦?”
萧玉琢低头看了看自己,“何止辛苦呀……简直操碎了心!”
她长叹一声。
圣上呵呵一笑,“但听说你来,身边还有还好些仆从?”
“宛城穷,比不得长安,买几个仆从比买牛羊还便宜呢!”萧玉琢瞪着眼睛瞎说,反正圣上也不可能亲自去宛城打听,“我虽身无长物,但好歹是萧家的女儿,萧家的女红却也是学过的。烹饪就是萧家女子必学之艺,好比君子六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