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一轩将阿格妮丝背了起来，一路向前逃去。

也亏得阿格妮丝常年练武，身材保持得非常好，体重自然也管理得当，纪一轩才能背得动她。

此时的阿格妮丝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根据纪一轩的推测，这多半就是她可以再度瞬移的代价。毕竟瞬移这个能力也挺逆天的，很难想象可以在没有代价的情况下使用。

“阿格妮丝……”纪一轩忽然想到了一点：“你刚才说它们来了，这岂不是是等于作弊？”

这时候阿格妮丝迷迷糊糊地回答：“你们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情，不是在任何情况下，共享情报都算做作弊的。是否判定作弊，关键要看是否直接泄露考题的答案。这种不涉及考题答案的状况情报，泄露了也没事……”

看她的脸上，汗水越来越多，纪一轩不禁担忧起来：”这是你瞬移的代价吗？阿格妮丝？都是为了救我？“

“不是……这和你没关系。我说过……我想救你，就救了……”

阿格妮丝紧抓着纪一轩的手，即使意识开始涣散，她依旧不敢松开，就怕一个不慎，纪一轩就会不复存在。

她当初抽奖抽取到瞬移这个奖励的时候，没有告诉高影，瞬移权限是可以预先透支的。当然，最多可以透支2次，未来2次考试的瞬移权限都被她用到了这次考试中。

以阿格妮丝过去的性格，这种对自己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去做的。哪怕是要去救的对象是高影，她都得衡量一二，至少绝不可能将两次瞬移权限都透支了。除此之外，她还将自己的感知力发挥到了极限，才搜索到了纪一轩的位置。瞬移一般是随机的，但是只要距离在适当范围内，是可以定点传送的。当然，这一点，她也没有告诉高影，面对任何人，阿格妮丝都是会选择留一手的。

但是，她却那么做了。

这么做，很可能将自己重新推入死神的怀抱。这一点，她很清楚。她从来都自认为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也从来不觉得这种想法有什么错误。可是，她现在还能呼吸，还能活着，都是因为纪一轩和高影。尤其纪一轩，他几乎冒着生命危险说出答案救了自己，万一一个不慎，当时骷髅睁开眼睛，他就会死。

她只是觉得，如果自己不来救纪一轩，她以后就没有办法再安心地活下去了。纪一轩如果死了，他的亡魂就会横亘在她的生命中，无法消散。她只要还活着，这种灵魂的不安就无法消除。

她第一次发现，人生中，的确存在比死亡更糟糕的事情。

“纪一轩……”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一句话来：“你给我记住……我既然来救你了，你就不能不管我……你得把我救出去……我和你，谁欠谁，已经算不清楚了，等出去了后，我和你慢慢算……”

纪一轩想起了当时在他面前痛哭的阿格妮丝。

他第一次看到，这个冷血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流露出了那样的一面。人性居然可以复杂到这样的程度，善恶竟然能矛盾而统一地并存在一个人的身上。

“我知道了……”纪一轩用力背着阿格妮丝，事到如今，他也不可能放任阿格妮丝不管了。

说来讽刺，短短的几小时前……自己想着让她死在鬼魂手上。现在，他只要将阿格妮丝就这么丢在地上，拿掉她的考卷，她就必死无疑了。这个满手鲜血的女人，就将可以遭到报应。但是现在，纪一轩却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做了。他的确救过阿格妮丝，但人情又怎可能做简单的加减法？

可是，纪一轩怎么也走不出这个扭曲封闭的空间。走廊变得七拐八绕，而朝着楼下走，则是怎么也到不了一楼。这里变成了一个无比恐怖的黑暗迷宫。

而更可怕的是，鬼魂始终没出现过。距离考试结束，却是越来越近了。

纪一轩已经精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