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康很清楚,这便是自己为什么不敢轻易使用鸣鸿刀的原因。
因为他也害怕某一天,自己也会沦落为鸣鸿刀的玩物,成为它手中傀儡。
......
新鬼一郎这个曾经的幻术师游走在金陵城的街道上,可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尤其是对于那些日军来说。
妖刀村正对杀戮的兴趣有着特殊的要求,那就是——
被仇恨的杀戮。而这一点恰好来自于那些被折磨的已经成人形的中国人身上。所以在这把妖刀面前,谁能带给他这种一样的仇恨,它就会选择去帮助谁。
它把这些称之为“公正”。
而死在它手中那些日本人却将这些称之为噩梦,不断循环的噩梦。
已经新鬼一郎原本就是幻术师的缘故,所以妖刀村正每杀死一个人,他的灵魂就会在这异土当中受尽噩梦的循环,无始无终。
日本人对死亡的无所畏惧与向往,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给同盟国留下深刻的印象。在太平洋战场上,美军惊讶地发现日本军在毫无胜算与希望之时,会选择自杀而死,而不是投降结束战斗。在战争末期,优势一面倒向美国之时,日本军依然似乎无所顾忌地发动各种如自杀般的袭击——其中就有最为人知的神风敢死队。甚至有不少部队在天王宣告战争结束之时,依然发动政变夺取军权,希望实现日本列岛的“一亿玉碎”——牺牲日本列岛上一亿的生命来将战争进行到底。但在当时的美国人眼里看来,这是不尊重生命的价值观和独裁政权洗脑下的双重作用。战争末期,日本战斗人员大量死亡,物资运输之路也被切断,日本军当时已经必败无疑。因此当时得知日本的“玉碎”计划之际,几乎没有美国军官能理解这个疯狂的计划。
在美军终于领悟到本土作战可能带来的惨重伤亡之后,他们使用了原子弹——而在广岛原子弹爆炸之后,日本国会还在为“战与降”吵成一片,吵到第二天传来长崎也被核爆的消息为止,才总算有了无条件投降的结论。
而这个结论的产生,是因为日方估计美军大概拥有250枚原子弹。如果当时日本知道美国只制造了两枚,并不能保证当时疯狂的****者们不会让自己的国民拿着木棍吃着树皮继续发起盲目的“万岁冲锋”。而更重要的是,对当时的日本人民来说,为帝国与天王战死,是无上的荣耀。
以如今的视野来看,当时的****者们正是利用了日本文化里武士道的“忠君”精神,将其强化,异化,来对全体国民进行洗脑。但是这依然无法与日本的传统文化脱离关系:在国际卫生组织精神保健科工作的贝托罗迪博士指出,在日本,自杀似乎被视为文化的一部分。尽管自杀的原因多是过劳,失业,破产等,但日本人也把自杀视为保护自己名誉的最后方式。著名杂志《经济学人》曾经这样评论日本层出不穷的自杀事件:“日本人认为自杀是一个勇敢的行为,日本社会对失败感到极端羞耻,基本不会考虑东山再起的机会。因此,他们认为自杀是勇于面对命运的正面行为。”
与大陆国家不同的事,日本作为岛国,自然灾害频繁,死亡的降临常常具有突发性和不可预测,不可抗拒性。这让“人生无常”的世界观深深刻入大和民族的文化基因里。而日本那种追随刹那美丽的”物哀“审美由此而生。而这和鼓励牺牲的武士道恰恰一脉相承——“花属樱花,人属武士”,日本的古人曾如此描述武士道:”所谓武士道,就是对死的觉悟,每每朝夕,念念悟死,则成常住死身,乃武道之自由。“
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死亡崇拜“的审美越发深入人心。这种价值观不仅造就了让人崇敬的武士道精神,还孕育出了魔鬼般的****——生命如此脆弱,无论自己的生命和他人的生命,在大义面前都不值一提。
可惜当时的日本人民并不明白,这种”大义“,仅仅是为了掌权者满足自己更大权力欲望而寻来的说辞而已。它建立在无辜者尸骨累累的残骸之上,为世界历史抹上了血腥浓重的一笔。
战后,日本人在经历灭顶之灾后终于明白了依靠“战争”成为大国一路不通,转而发展国民经济,大概是在“一生悬命”的武士道精神的支持下,在战后40年,日本经济发展得风生水起,转眼就成为了世界第二大经济大国。人权也西方文化的普及下渐渐得到了更大的尊重。然而,日本人的生死观与价值观,却没有发生太多变化——无常与虚幻,依然是生命最大的主题。
在日本现代文化史里,以死亡为主题的文学,影视作品数不胜数。在著名作家村上村树的一系列作品里,自杀而死的角色就达到了26个。而作家本人自杀的事情也屡见不鲜。投水自杀的《人间失格》作者太宰治;切腹自杀的三島由紀夫;口含煤气管道自杀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川端康成;《罗生门》的原著作者,服用过量安眠药而死的芥川龙之介。
这些艺术家们的死,成就了大众眼中对艺术之美的极致演绎——所谓艺术,或许就如艺术家的生命一样,在极致中绽放,留下绚烂的剪影,然后毫无依恋的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