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大喜,满脑子都是想着那盔甲,脸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若是思念朕了,可以给朕写信。”
“哈哈,无碍,阿父你就放心去吧,我那套盔甲要威武一些,曹相的那套盔甲就特别威风,最好跟他的一样!”
从那之后,刘长就常常往宣室殿里跑,几句话都离不开那个盔甲,看他的样子,好像巴不得阿父今天就走,明天就把盔甲给他送过来。
其他时候,他还是一如往常,跟盖公读书,练剑,跟灌婴学射,在射击方面,他还是挺有天赋的,那把弓,除了刘长,他的伙伴们没有一个能拉的开的,哪怕是比他年长几岁的周胜之,也根本拉不动。
练完了箭,自然就是跟伙伴们四处游玩,借一些好东西。
刘长倒是很快乐,只是不知为什么,皇宫内的氛围却有些不对,几个哥哥整日板着脸,再也不敢跟刘长开玩笑,而近侍们更是如此,连话都不敢说,这让刘长更加怀念如意,没了他,这宫里的人都不会说话了!
阿母也是如此,整日整日都不在椒房殿内,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几次害的自己饿肚子,还得自己想办法。
宣室殿内,吕后正用绢轻轻擦拭着刘邦的额头。
刘邦面色苍白,躺在床榻上,额头上冒着冷汗,气息若有若无,吕后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不断擦着汗。
忽然,刘邦睁开了双眼,虚弱的打量着周围,“什么时辰了?”
“午时,陛下可是饿了?”
刘邦并没有回话,抿着嘴。
“曹参之后,谁可以担任相国呢?”
刘邦虚弱的回答道:“王陵可以在曹参之后接任,但王陵智谋不足,可以由陈平辅佐...陈平虽然有智谋,但不能决断大事,周勃虽然不擅言谈,但为人忠厚,用他做太尉吧...”
“那他们之后呢?”
“再往后的事情,你也看不到了。”
气氛再次沉默了下来,两人都不言语。
“长年幼,先前阿父阿母逝世,他哭了数个月,怎么也哄不好,若是朕不在了,你便告诉他,朕外出游玩了...等他长大后,他自然就明白了...其他的事情,朕已经安排好了。”
“嗯。”
“朕的忌日,让刘盈来拜见群臣...你仔细打量,若谁有不敬之意,即刻让周勃诛杀...”
“嗯。”
“南越的赵佗,接受了印绶,臣服与朕,朕离开之后,他必定会试探,不要与他交恶,稳住他,等到各国的情况平定,再出兵讨伐他...”
“嗯。”
刘邦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天下刚刚平定,所以朕令各地之民私铸钱...盈壮之时,可..可废之...”
“我知道了。”
刘邦说着说着,又缓缓睡了起来,吕后继续为他擦拭着汗水。
......
“嗡”
箭矢猛地飞出,正好刺中最前头的草人,刘长顿时跳了起来,欢呼雀跃。
“师傅!射中了!我中了!”
灌婴笑着点了点头,“公子是天生的将才!”
刘长仰头大笑,迫不及待的再次拿起了弓,准备射击。
就在这个时候,有下人惶恐不安的冲进了后院,急急忙忙的走到了灌婴的身边,在灌婴的耳边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
灌婴猛地大吼。
刘长被吓了一跳,急忙转过头来,看着灌婴,“出什么事了?”
灌婴没有回答,傻傻的站在原地,浑身颤抖着。
“公子且在院中等候...臣..去去便回。”
灌婴急匆匆的离开了,刘长却格外好奇,什么事让灌婴都如此失态啊?
在灌婴离开后不久,刘长玩了片刻,只觉得无聊,便翻墙离开了这里,前往几个兄弟的府邸,奈何,这些府邸大门都是紧闭着的,他上前叩门,下人也只是说着家主不在,就慌忙的关上了门。
当刘长返回皇宫的时候,甲士有些无奈的拦着他。
“公子...皇宫正在举办祭祀,不能进入。”
刘长仔细的听着,听着那依稀传出的哭声,“给我让开!”
“滚开!!”
当刘长冲进了皇宫的时候,处处都挂上了白布,近侍们跪在各个地方,埋头痛哭。
“骗我...骗我...都骗我!”
“说什么外出游玩..骗我!”
“阿父骗我!”
刘长大哭了起来。
“我不要盔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