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到了上午十点了,炎炎的烈日半悬天空,红色的光如火箭般射到地面上,地面着了火,反射出油在沸煎时的火焰来。
在刘家的大院里没有任何树荫,就连东厢房所产生的阴影也越来越小,绝大多数人都暴露在烈日下,都冒出汗液。但他们都没有感觉到酷暑,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焦雪花身上。
焦雪花擦拭了一下额头的香汗,表情很凝重地朗读起新娘子的最后一章日记:“7月15日,永刚终于回来了,因为后天我们就大婚了。当然,他已经知道了他弟弟欺负我的事情,并在电话里叮嘱我千万不要报警,一定要等他回来再说。我之前已经跟他的父母讲述了事情经过。不料,他的父母竟然劝我不要介意。我既然是永刚的媳妇了,就该担待一下永强。他的妈妈居然还说,永强是因为他的哥哥,才在家务农,又说不上媳妇的。永刚就权当报恩,把自己的媳妇让给弟弟,也是应该的。我当时就头晕了。这种农村妇女的想法,真是可悲啊。既然刘家父母如此不近情理,但我只好把永刚作为主心骨了。可是,永刚今天回来时,也居然劝我‘退一步海阔天空’,就不要跟永强一般见识了。他对我说,永强除了为他残了一条胳臂,而且也确实为家里付出了很多。因为有他弟弟支撑家里,他才能安心在外面读大学,参加工作。至于他父母的那种态度,他解释说,当初弟弟伤了胳膊,父母就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弟弟学习成绩本来比他好的。可父母还是支撑他完成了学业,而对弟弟却···唉,其实弟弟既然伤了胳膊,更应该考读书来改变命运的。正是当初父母错误的选择,才让弟弟沦落到今天的地步。父母这时包庇弟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面对这样情况,只好退一步,并希望他弟弟当着大家面向我道歉。不料,他的弟弟居然说哥哥亏欠他的,如果用媳妇来赔偿他,也不是过分的事情,并不想对我道歉。好像他如果霸占了我,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气坏了,没想到他弟弟的想法如此偏激和龌蹉,就赌气报警。可是,他的父母一看我要动真格的了,终于害怕了,当着永刚的面,给我下跪了。我看他的父母态度转变了,还能怎么样?他的父母不仅向我保证,永强决不会在欺负我了。否则,他的死活由我处置。永刚也表示说,等婚礼结束后,他就带着我回厂里去了,如果我不喜欢这里,可以永远不回来了。我想也是,只要婚后离他的弟弟远远的。就不怕他再对我心怀不轨了。婚礼就快开始了。我只能暂时搁笔。我同时要掩饰好自己,因为我的那些同事也来参加我的婚礼了。他们都像我的亲人一样,因为他们在,我才不怕那个永强,婚后跟他们一起走了。”
焦雪花终于读完了日记,现场的人表现各异。刘永强的浑身颤抖了。他在焦雪花读日记过程中,就想抽身溜走,但已经被刑警们控制住了。虽然焦雪花还没有正式宣布,刑警们已经认定他就是凶手了,并已经把他围住了。这不仅是防止他逃跑,也是阻止那些情绪失控的新娘子的同事们冲上来,把他撕碎了。那些刘家的亲属和乡邻们都愕然叹息。新娘子的那些同事们,都已经泣不成声了。其中的长发男子懊悔道:“小兰,你死得好冤呀。居然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我们哥几个没用···没保护好你呀···”
刘永刚一看他们情绪异常激动,鼻子也不禁抽动了几下。不过,他依旧对焦雪花抗议道:“警官同志,难道您就是这样断案的吗?光凭我媳妇的日记,就断定凶手是我的弟弟吗?我刚才已经阐明了疑点。我的弟弟是残疾人,他做不到杀人嫁祸的。况且,我虽然不记得昨晚进我的弟弟房间里的情景了。但我的弟弟那间卧室里并没有设置酒席,不可能继续跟他喝酒,被他灌醉呀。您们如果不信,可以去他的房间里检测一下呀。”
焦雪花冷笑道:“我给大家朗读受害人的日记,就是向大家说明导致受害人死亡的内因。我们当然不会凭这本日记做为断案的依据了。我今天再把技术人员请来,当然也是为了检测。不过,我们并不想检测他的房间了,而是对刘永强提取DNA。如果他的DNA跟受害人体内精液的DNA吻合了。您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焦雪花的一番话,让刘家四口人都彻底傻眼了。刘永强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终于咬牙承认道:“请您们不要再费事检测了。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
他的话音刚落,那些情绪激昂的新娘子的同事们就发疯似的扑向了刘永强····
现场的指导员和李达军等人赶紧指挥手下人把那些血性的汉子们拦住。
刘家父母见状,再想护短,已经无济于事了。他俩相互摇头叹息:“真是作孽呀!”
“您们先冷静一下。这个案件还远远没有结束呢。请您们听我继续往下分析。”焦雪花这时高声劝阻道。
大家一听‘案件还远远没有结束’的话,顿时都愣住了。现在突然又呈现一片平静。
刘永刚这时脸色如同一片死灰,并质问道:“既然我弟弟已经承认了。您还想怎么样?”
焦雪花没有搭理他,而是质问刘永强:“你为什么这样做?请再讲一下你作案的经过,好吗?”
刘永强定了定神道:“我在老家一直讨不到媳妇,当看到哥哥在外面居然搞来这么漂亮的女孩。我能不动心和嫉妒吗?可是,我因为右臂不灵活,并没有达到强行占有她的目的。可她婚后就要跟我哥走了,甚至可能再不回这个家了。我能甘心吗?于是,我当天夜里,就把我哥从他的同事的房间里劝出来,并带到我的房间里‘醒酒’。其实,我的目的就是要灌醉我哥。于是,我就把事先准备好的一杯白酒,摆在桌子上。对我哥讲了一些我为他付出的辛苦。我哥果然经不住我的诱劝,频频喝下我强行敬的白酒。最后他终于醉倒了。我终于可以充当他进洞房占有我的嫂子了。因为我预感到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所以,那天夜里我要充分利用好。就跟跟她在一起狂欢了很久。可是,我的右臂毕竟不灵活。经过几小时后,终于让她看出了破绽。当我的身份被识破后,就担心她会告发我,于是就把她掐死了灭口。等她死后,我才意识到这件事闹大了。后来想到这个村里已经出现三起半夜潜入色狼,强@奸单身女性的案件了。我因为之前一直痛恨李寡妇害了我的一生。所以,对她家的情况特别留意,一直想伺机报复。她家半年前招来的野男人情况,我是一清二楚。甚至她家的布局情况,我也清清楚楚。虽然我不敢肯定那个男人就是那三起案件的元凶。但想趁机栽赃给他。我于是就把嫂子的摘下来的首饰都装到了一个塑料袋里。并并通过房间的后窗跳出去,直接去了李寡妇家里。当时天还没有亮。我就翻越过了她家的矮墙头。并通过窗户翻入了她家的西屋。因为我了解到她家西屋并没有住人,于是就把那个装首饰塑料袋放进了西屋里的一个皮箱中。我随后返回了家。这次,我通过大门进来的。因为天色已经亮了。而且,我哥已经酒醒了,并发现嫂子已经死了。新房跟前已经围拢了很多人了。”
当刘永强把事情经过都讲述完了。现在的人都以为该案件已经真相大白了。侦查员们都长出了一口气。他们为这么快就侦破了这起恶性案件而欣慰。
女法医悄悄地问焦雪花:“既然嫌疑人已经坦白了犯罪的过程了,那我们还有必要对他现场提取DNA吗?”
不料,焦雪花摇头道:“现在案件真相还没有彻底揭开呢。至于提取DNA的问题,先不要考虑了。”
焦雪花的话让现场所有人又都大吃一惊。刘永刚哭丧着脸道:“既然我弟弟已经承认了。您们还想怎么样?”
焦雪花的杏眼紧紧盯着他,并冷笑道:“您刚才不是质疑你的弟弟是残疾,凭借一只左手,完成不了这么多的事情。怎么现在认可了呢?”
刘永刚的脸上肌肉不禁跳动了一下,迟疑了一会,才低声道:“我也许考虑太多了。”
不料,焦雪花连连摇头道:“不,您没有考虑多,这些确实是本案的疑点。而且,还有一些现象,是难以理解的。在这个案子破绽百出的情况下。我们会相信刘永强的一面之词吗?”
刘永刚闻听,脸色陡然变了,一丝恐惧笼罩在了他的表情上。
“焦警官您还认为哪里不对?”刘永刚故作镇定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