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空气中还十分凉爽湿润,此地靠近一个小湖泊,水汽蒸腾,微风一吹,满面的冰凉惬意,当地的这处小湖泊,被李天王他们唤作鸭子池的水域,方圆只三四里,比起周长数十里的伍姓湖,小的不是一点,当然,这样也方便许正则欣赏她的全景了。
缺乏足够安全感的许正则,哪怕睡觉的时候也要把武器放在枕头边,出门在外的时候,更是随身携带,在晨曦的微茫中,就着冷水洗了把脸,他开始绕着鸭子池慢跑起来,同伍姓湖一样,水源充足的鸭子池周边也有不少麦田,这时候已经是农历六月初了,再过半个来月,麦子也就熟了,此时已经可见顶上的麦穗、秸秆开始泛黄,看来今年还是能收获不少粮食的。
在村子后面的湖泊竟然还有人值哨,许正则跑出才半里地,就被人给拦了下来,好在昨日这里的人也都知道来了一队新人,那哨探虽然不认识许正则,但也没有过分为难他,想来知道来了一个奇装异服的和尚。一个人看住他,自暗处又钻出来一个人,一路跑着往村子里去了,应该是找人去了。
没想到刚起了个头,就被人打断了兴致,许正则一个新来的外来户,也不可能发火,只能陪着那人傻站在那里,对方不难为他,却绝对不至于讨好他,始终跟盯着贼一样,看的许正则浑身不舒服。
等了半天,才终于等到了一个人来,等的心焦的许正则回头一看,实在有些无语,他现在相信自己昨晚一定是装逼装的过了头,所以才倒霉催的被雷劈,碰见了他最不想碰见的人。要问李天王这一帮人里面他最不想见谁,不是凶横霸道,气焰嚣张的二杆子孙壮,也不是深沉难测的李天王,而是李天王的宝贝女儿,那个叫做婉娘的秀美少女,他不仅不想见她,甚至有些怕见她。说起来,双方的过节可够深的啊。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出来乱跑什么啊,知不知道别人很瞌睡的吗?”大小姐应该是睡梦中被人叫醒的,天都亮了还说大晚上。不过有过类似经历的许正则自然知道睡得正香结果被人闹醒了,起床气会有多大,他无奈的看着那个叫醒了大小姐的暗哨,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看样子这位兄弟也是吃过一顿挂落了,他也不好埋怨什么,只能无奈的忍受着这个女魔头尤未发泄完的起床气。
伏低做小就这点不好啊,许正则有些郁气,上辈子单位里被一堆上司管,家里被两个老人管,社会上一堆当官的也管来管去,他可是腻歪透了,奈何自己寄人篱下,又打不过人家,也只能忍下了对方的恶劣态度。
见许正则微微皱着眉头,偏过了头去不说话,杨婉瞪着明亮的大眼睛,终于没有再说什么,她经历也多,自然看得出来许正则内心的抗拒,虽然许正则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动作。
她喊了声,带着许正则大踏步向前走去。她的父亲李天王性子温和,待人亲厚,故而能得众心,往日里她父亲便说她性子太急,太燥,不知道尊重人,需得好好收敛一些,否则麾下的儿郎都要跟她离心离德了。李天王可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拉拢起来的兄弟,被自家女儿的臭脾气给弄的起了隔阂,所以一再告诫,让她戒躁戒怒,待人要温和,说话要三思,行事不要那么峻急,也是用心良苦。正是因为想起了这事,她才勉强压下内心的烦躁,努力平复自己,想要心平气和,推心置腹的和这个父亲也看重的白脸和尚说话。
“你早上起这么早,可是睡不着吗?初来乍到的不习惯吧?”过了好一会,杨大小姐转过身来微笑着对许正则嘘寒问暖,直把他惊讶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这位大小姐脾气这么快又变好了?
看许正则一副惊到了的模样,杨婉又感到气闷,她脾气有那么差劲吗?不过是今天被人搅了好梦,心情不爽而已好不好?平日里,她脾气还不够好?好吧,顶多有一丢丢的不好啊,不过,无碍她的温婉形象好吧?
“咱们两人以后就是同事了。以后你们归我总理,所以啊,有什么说什么,放心,我来替你解决。”既然决定要平易近人,那就好人做到底,所以,杨大小姐自动忽略了许正则被惊吓到如丧考批的表情。
“你不会报复我吧,我当初一把火,可是差点……那啥……”许正则艰难的说道,两人的梁子结的有点大,如今这女人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他怎么可能不害怕,孔夫子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说实话,我很想。”看许正则几乎快哭出来的表情,杨婉只觉得满心舒畅,“不过呢,我爹告诉我,作上司的,得大度点,宽厚点,这样大家才会愿意跟随他,所以啊,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我才不会干那么没肚量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