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咬唇,唇间蔓延一丝血腥的气息,然后凤眸微微的泛起一丝冷冽的笑意,说道:“来得好及时!”
秦重握扇的手有些颤抖,谨慎的问道:“什么意思?你可知道司徒澄之所以会来,肯定是叶太傅和四皇子的主意,不知道南宫大人是怎么想的,怎么也没有让皇上收回成命?万一他从中捣鬼?”
柳七瞟向秦重,意味深长的说道:“三天时间已到,他来的刚刚好!”
秦重一脸的疑惑,柳七那个用镜照引起自燃的方法,他也曾经试探过,不过必须是要阳光强烈的时候,将阳光照耀镜中折射下来的光聚集一点,温度才会很高,然后到了燃点才会燃!
这与现代的放大镜原理差不多,多面镜子折射过来的光点,全部都集中于一点,然后光聚的温度引发丝帛、纸条、棉布那些易燃物的燃烧,至于水中燃烧,在水中放些鳞粉,明明冰冷的水面上也会生出火来!所以百姓们觉得这两天的事甚是诡谲,是神明开始罪怪于那个祸民的妖孽。
柳七那凌厉的目光望向天鸠,缓缓的言道:“去办吧!”
天鸠点了点头,得令而去!
秦重好奇的问道:“柳七,你到底要做什么?”
柳七那张冷锐的脸上露出一缕淡淡的杀意,站了起来,说道:“秦重,他既然能来,你觉得我还让他活着回去吗?”
秦重一脸的紧张,说道:“柳七,你可别胡来,他现在是朝廷命官,而且又有朝中旨谕。”上回青州知府将人误抓,知府不知道那是司徒澄,不过柳七知道也没有说,现在司徒澄很可能就是来报复了!司徒澄那个人心胸狭隘,当日殿试的时候,陷害秦重,原本属于秦重的状元及第落到了司徒澄的手里!秦重在翰林院中当一个随从的小小书童,给学士官员们砚墨洗笔,一身学识好不容易才有个出头之日,结果被司徒澄给陷害了,知道司徒澄是仗着大司马凌家的势的时候,秦重又是一脸的不屑,觉得司徒澄不过是依靠一个女人罢了!秦重骨子清高,最见不得那种狗仗人势的人!
柳七说道:“司徒澄如今名正言顺的出现在青州,青州的知府误伤过他,他不可能不计较,他性子睚眦必报,心胸狭窄,手段又阴毒,我不会让他有机会出手的!”
片刻,宋洪已经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主子,一切准备就绪!”
柳七微微一笑,那一笑明媚溢彩,似乎听到京中派出官员过来协助她,她心底很欣喜一般,秦重摇了遥头,那就闹吧,谁叫司徒澄送上门来呢?秦重一早也看司徒澄不顺眼!
柳七走出大门,见到府门口整齐的十多个护卫护送下,是一顶豪华的辇车,车上标志的正是司徒府的标志!
路过的百姓们看了一眼,被好气势镇压得,皆是纷纷的退开!一脸的惊惶惶!
坐在车内的司徒澄一脸的冷寒,身上的伤还没有好,等到柳七出门的时候,他也没有立即从马车上下来!
柳七只是冷冷的一笑,然后上前抱揖,声音洪亮:“司徒大人!”
柳七现在与司徒澄的官位相当,根本没有要俯首行礼的必要,只是这么一揖,她的身子也挺拔,并未弯曲!
她身后的秦重也是淡淡的一揖,眼底闪烁着不屑!
坐在车内的司徒澄纵使再怎么咬牙切齿,也只得忍着,沉冷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来:“柳大人不必多礼,本官这次来就是想告诉柳大人,皇上命本官来协助柳大人调查靖河大坝被毁之事!相信柳大人也有一些证据,本官就是想看看柳大人收集的证据,再与柳大人商量抓拿恶人之事!”
秦重手中的折扇狠狠的击了一下手掌!
柳七不紧不慢的说道:“司徒大人刚来青州,就来本官府上协助本官,本官感动不已,只是为何司徒澄大人不愿下车相见?”
司徒澄身边的一个护卫冷冷的说道:“司徒澄大人刚刚接受圣意,便一路奔波来青州,连天花都完好!”
“原来司徒大人染上了天花,难道见不得人!”柳七语气中透着一抹轻屑,又缓缓的说道:“不过青州城最近可有瘟疫,司徒大人染有天花,万一再染上了瘟疫可如何是好?”
马车里发出一声沉冷的哼声,他受伤狼狈的模样不想让柳七看见!
偏偏柳七说他染有天花的时候,那声音提得极高,旁边的百姓一听,个个的脸色一惶,想到天花传染性极强,纷纷的避开来,远远的看着那墨纱摇曳的马车!
司徒澄突然缓缓而道:“柳大人,这么多天过去了,毁坏大坝的恶徒一直没有找到,柳大人是否难辞其咎?”
柳七漫不经心的拂袖,瞟了一眼停在阳光下的司徒澄的马车,微微一笑,说道:“听司徒大人这么一说,好像司徒大人已经知道了那恶徒的踪迹?”
司徒澄冷哼,“皇上曾经说过,如若柳大人没有能力,青州之事,本官便可全权处理!”
柳七只是静静的盯着那阴沉的马车,没有说话!突然那顶墨色的马车顶上生出淡淡的轻烟,一股烧焦的气味弥漫空中!
秦重事先看见了,正要开口,柳七踢了他一脚,他眸光闪过一丝了然,然后退到了后面!
当然城中百姓也有看到的,只是一想到那轿中有染有天花,便不敢再说!城中百姓开始交头接耳,不过不是提司徒大人那轿顶突然生火事情!
突然轿顶的火苗猛烈的升了上来,人群有人一声惊呼!
“着火啦!”
司徒澄身边的护卫突然一惊,两个离马车最近的护卫冲了过去,突然头顶一片刺目的白光,空气中隐隐的还有一丝奇怪的气息,“腾”的一声,空气中淡蓝色的火苗升起,落到在那几个护卫的身上,护卫的头发衣服便全部燃烧起来,也顾不得去救司徒澄了,而是嗷嗷大叫的在地上打滚!
秦重突然大呼:“神明动怒了!”
百姓们一阵惊惶,开始惶惶不安!
柳七见此,脸上露出一抹惊惶来,紧张万分的说道:“来人,来人,来人,快,快灭火!”
柳府的几个护卫冲上前去,对着那些着火的护卫一阵的拳打脚踢,还专门对着那些护卫的致使处猛踩!
司徒澄所坐的马车顶此时已经烧了一大半,那火苗已经蔓延到了司徒澄的身上,司徒澄一惊,车帘已经被火燎掉,他看到他的护卫一身的火,被一帮郡守府的护卫围在中间,柳府的护卫说是替他们灭身上的火,实际上却将他的护卫一个个的打得鼻青脸肿,有些连骨头都断了,更重要的是那帮柳府的护卫不知是不是有意无意的慌乱,一慌乱便往他的护卫裆处踩,他听到了无数蛋碎的声音!
“来人!来人!护我!快护我!”司徒澄坐马车上滚了起来,身上一片衣角着了火,柳府的一个护卫一抬脚,就踩向他的裆,司徒澄也算反应敏捷,捡了旁边的一根木棒挡了过去,木棒被那护卫踩断,护卫一脸惊惶的赶紧抬脚替他踩灭了他袍角的火苗!
司徒澄一脸煞白的盯着手中的断掉的木棒,后背激起一身的冷汗,气急败坏的说道:“柳七,你这是谋害朝廷命官!本官要告你!”
有群众开始惊呼:
“马车无缘无故的自燃,跟前几天青灯教圣姑的辇轿一样!”
柳七也是一脸的愧疚,说道:“司徒大人,城中这么多百姓都看到了,是你的马车自燃,与我何干啊?而且我还命府中的人急急的来救火!”
司徒澄脸色苍白,指着柳七,他那张阴寒的脸上露出浓浓的恨意,说道:“一定是你故意做的!”
柳七看着司徒澄那只断腿,一脸的疑惑说道:“司徒大人不是染天花还未全好吗?怎么这身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她明知故问,他的心底对她更是愤恨不已!
被烧的马车突然轰然一塌,砸向司徒澄,柳七一惊,掩脸惶道:“快救司徒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