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摇影动,夏夜的风说起便起,带着轻微的凉意,刮得漫山的树哗哗作响,晃摆的树影犹如黑暗里张牙舞爪的鬼魅。
一道黑影,犹如一道迅疾的利箭在晃动不止的树影间移动,最后飞身而上,停在了一枝粗壮的树杈上。
“可恶!”龙誉将握紧的拳头砸到身旁的树干上,恨恨道,“居然跟丢了。”
那个该死的白面小男人,动作竟然这般快,她紧紧跟了一路,居然还是跟丢了。
算了,她自己接着找,龙誉一跺脚下的树杈,眼神一凛便又如风一般往前掠了去,今儿她总觉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她担心阿娘,她要找到阿娘。
只是,龙誉才从树杈上跃下,便觉一阵杀气直冲她的面门而来,龙誉惊觉不对,连忙侧身闪躲,然而黑暗里对方好似掐准了她的动作一般,不论她如何闪躲,那凌厉的杀气总是如影随形地向她袭来,只见甩脱不了,龙誉瞳眸微缩,迅速抬起双手,将手腕上的银镯猛力掷出!
“叮——!”银镯折断而发出的清脆声响起之时,那狠烈的杀气也戛然而止,继而是大风乱作下响声不止的银铃声。
叮铃叮铃一声声的银铃声仿佛苗族少女最欢愉的笑声,伴随着夜风一起一伏,龙誉站在风中,听着那似乎不知休止的叮铃声,眉心渐渐蹙起。
她的心底此刻除了不安的感觉之外,还多了厌恶的感觉,这银铃声,她虽然听到过的次数不多,脑子里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难道阿妹没有听说过跟踪别人是一种可耻的行为么?”没有月色,没有火光照耀的林子完全是漆黑一片,唯靠感觉,就在这夜风猛啸的林子里,烛渊似无奈又似欣喜的声音清泠响起,“还是阿妹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见我,却又想给我惊喜?”
看来她的胆子,确实是大得不知天高几许,地厚几丈。
听到烛渊的声音,龙誉恨恨地咬了咬牙,对于这个可恶又该死的白面小男人,她该拿什么词来形容才好?无耻?完整死她?
“好阿哥,你怎么知道我想你想得紧呢?”黑暗里,龙誉咬牙笑得极是难看,虽然不过短短几日,可她想明白了,面对这个说话似乎是口无遮拦不知无耻为何物的白面小男人,你必须比他还要无耻才行,否则便只会被他气得噎死,“就是因为想阿哥想得紧,所以我才迫不及待地想要见阿哥,也想让阿哥见到我时,觉得惊喜。”
龙誉把持不住颤抖一把,直吐舌头,一张脸嫌弃恶心得难看至极,恨不得有一种想要把自己舌头咬下来的冲动,无耻也是一种本事,一种境界。
“呵呵,是么?”烛渊低低笑了一声,似乎极是期待的口吻,“那么阿妹想要给我什么样的惊喜呢?”
烛渊话音刚落,龙誉便觉一股重力压到了自己的面前,而烛渊带着低笑的声音就近在耳畔,“哥哥我呢,对于惊喜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那阿哥想要什么样的惊喜呢?”龙誉心下一惊,好快的速度,面上却是笑得甜美,也踮起脚微昂起头靠近烛渊的耳畔,轻轻吐着气,“我的惊喜可是多着呢,可是在阿哥惊喜之前呢,我想从阿哥那儿讨一样东西,不知阿哥愿不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