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曾想到,这说动手就动手,都不曾给人准备的时间,所以好一阵,邵燕儿才从那慌乱中反应过来,红润润的小嘴儿张得大大的,呼声唤道:“表妹!”一面绕过桌子,奔到何怜的身前,蹲下身将她扶起靠在桌子脚上。“你···你没事吧?”在看到何怜那惨白的脸色,她不禁担心起来。
何怜到底是个娇生惯养的,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门小姐,更别提受过什么伤了,因此沙玛瑶这一巴掌拍了,且不说她不曾防范,就算是防范了,只怕也没有什么结果。此刻她只觉得两眼昏花,耳朵边嗡嗡而响,便是看到的人,都是有两个脑袋四条腿,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
这个时候也顾及不了自己是个什么形象,坐在哪里了,就这么顺着邵燕儿扶她的力道,靠在了桌子上,一面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见此,那邵燕儿越发的担忧,但是她不敢去质问容离一行人,毕竟是表妹把话说得太难听了。因此只好蹲在她的身边唤着,“表妹,表妹,你倒是说句话啊。”虽然说是恨这表妹,可到底是一家人,何况她就真的这么死在半道上,姨会怎么想,以后自己还怎么在何家立足?所以想到这一系列的严重性,她急得哭了起来。
蓝子麟夫妻虽然不喜欢这何怜的刁蛮跋扈,但是此刻瞧她那半死不活的模样,心里还是觉得不忍,只是此事确实是何怜太过,也是活该她了,只是不知道这一巴掌,可是能把她打乖。
显然大家都在小看何怜了,才片刻的功夫,邵燕儿跟着两个老婆子哭哭啼啼的喂了一盏茶,她就立马活奔乱跳的站起身来了,一手扶着桌沿,一手掩着胸口处,满脸的愤意。不过这一次她聪明了许多,没有在直接辱骂容离,而是朝着那沙玛瑶提着声音教训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动手打我,知不知道本小姐在家里,便是父母亲也不曾动个手指头?”
“你这话可是好笑了,我又不是你的父母,为什么不动你?”沙玛瑶听到她的这话,忍不住的讥笑起来。
她这话一出口,堂中好些人都忍不住的偷偷掩唇笑起来。想来也就是何怜这样自以为是,却还没有脑子的人才会说出这般可笑的话来吧!
邵燕儿刚刚还担心的不行,这会儿见她才刚刚恢复了些气色,就开始惹祸,不禁急得团团转,几个老婆子也早受够了她的气,这会儿自然是不会往枪口撞去了,所以一个个的都指望着邵燕儿劝何怜几句。
“你···你,你这个贱人,看我不打死你!”被沙玛瑶的话堵得说不上话来,何怜一着急这便张口骂起人来,慌乱之中,一把抓起桌上的筷子朝着沙玛瑶那边砸去,整个人就如同那街头泼妇一般。
那蓝家夫人见此,忍不住的唏嘘了一声,朝着蓝子麟小声的嘀咕着:“这若不是见过何夫人带着她,我还真不敢相信她就是何家那个端庄的小姐。”
而沙玛瑶这边,几支筷子自然是不在话下,只是叫她这一扰乱,容离等人也不能在继续吃饭了。容离倒是觉得好玩,只是商墨羽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容离旁边。
沙玛瑶本想将何怜扔过来的筷子给她丢回去,不过接到了容离的手势,只好给放下来。
邵燕儿看着越发不可救的表妹,终于做出了个决定,表哥本来就不喜欢自己,如此的话,现在只能放手一搏,也许能趁此机会留在这夫人的身边,哪怕是个丫头也好,而且这样的话,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到时候若她有了个万一,去了,那这个空着的位置岂不是·····
想到此处,她便也不在管何怜了,而是朝着容离一行人走过来,梨花带雨,满脸的自责,一面与容离鞠身道歉,一面哭着说道:“表妹年纪尚小,说话口无遮拦,若是几位听了不高兴,就把气发在燕儿的身上吧。”她说着,也不等众人有何反应,回头瞟了一眼那满脸不解看着自己这举动的何怜,又回头继续说道:“我姨母就表妹这么个女儿,自来就当着心肝宝贝般的疼着,我虽然是寄住在姨母家里,可到底是长些,还是表妹的姐姐,所以几位若是不高兴,拿我出气便是。”
邵燕儿自以为,她的这一番话,不但能表面了她寄人篱下的悲苦日子,而且还言述了她的孝顺,不管姨母待她如何,这个表妹尊不尊敬她,她都无怨无悔。可是她没有想到,容离怎说也是在大户人家的后院当了几年的姑娘,又嫁到了商家这样的人家做妇人,七七八八各式各样的女人见得多了,尤其是邵燕儿这种外表柔柔弱弱的女人,其实才是最阴的那个。
“邵姑娘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们不高兴就拿你出气?你这话我怎听着,好似我等无理取闹似的。”秀眉微微一簇,容离也懒得在装以往的慈祥和蔼了,而是直接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