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百里玉耳尖微红,不自在的别开脸说道:“你烧了几天。”
水卿衣一脸囧样,她被做到发烧了,昏睡了三天,要不要这么丢人?
“父皇母后知道么?”水卿衣脸红到耳根,紧张的看着百里玉,祈祷着千万不要知道,否则,她没脸见人了。
“母后会一点医术,我便让母后来替你把脉。”百里玉如是说道。
全都知道了?
“主子,皇上让属下来看您醒了没有。”匆匆而来的冷雾看着主子一副‘让我死了吧’的模样,有些讪讪的退到屏风后回避。“让您去一趟金銮殿。”
水卿衣一个激灵,看着外面的天色,俨然过了早朝,为何还在金銮殿,难道发生大事了?
想到那天祭神的时候,发生的天象,赶忙问道:“可知发生什么事情了?”
“属下不知,傅太傅几日被圈禁在家中,今日召集了大臣,神秘的搬着一块石头来了金銮殿,说要等您去了再揭开,皇上便让小德子公公来传唤。”冷雾忧心忡忡的说道,想到傅成眼底的势在必得,心里涌出不安。
“百里玉,莫问那边可有消息?”
“前两日莫问说牡丹城的洪水退去,露出一块巨大的天石,被人给秘密抬到了京中,当时我挂念着你的身体,便没有多想,怕是朝中的这块石头,就是从牡丹城运来的。”百里玉蹙紧了眉头,莫问这几日也没有再说石头的消息,恐怕也是没有查到!
水卿衣起身,脚上虚软,站了好一会儿,才能行走自如,更衣、洗簌好,便叮嘱百里玉守在紫苑殿,她有个好歹,起码他还能想办法帮衬,替她解围。
到了金銮殿,望着殿中半人高,两人才能圈起来的石头,脑子里闪过一道流光,想要抓住,却毫无头绪。
“儿臣给父皇请安。”水卿衣一直喜欢用公主之礼问候水澈,这样只是福身便可,若是用太尉的身份,还要跪拜。
“衣儿,祭神之时,天现异象,血雾弥漫,遮盖住整个孔雀台,且上面有几行字,意思全都是指向你,你怎么看?”水澈目光一直不离石头,隐隐觉得这石头该与衣儿有关,要怎样才能毁了这破石头?
“父皇,当时傅公子就戳破了傅太傅的谎言,他利用傅小姐的逆天之术,改变天象,才会有那几句胡言。”水卿衣镇定自若,脸上丝毫不显慌乱,俨然是掌控全局的淡定。
“公主何出此言,那几句话怎么可能是胡言?”钦天监五官灵台郎肖政跪在地上说道:“臣观天象多年,那不像是人为之,而是天神之意。”
水卿衣冷笑,这些个老匹夫看来真的要置她于死地。“肖大人此言差矣,第一句便破绽百出,俨然是故弄玄虚。”
“公主,后面两句话,说的就是您。”肖政脸色涨红,坚持水卿衣是天煞孤星。
“本宫才疏学浅,肖大人可知‘天外来客’是何意?能解释给本宫听么?”你拿后面两句糊弄老娘,老娘偏生拿前两句诳死你。
“这…”肖政怔住了,这几日他查过无数古书记载,都一无所获,不知‘天外来客’是何意。
因此,他请教了师傅,可师傅也不知是何意,还是询问了来此云游的扈忧老人,得知是天之外来的人,这么玄虚的事情,谁会相信?反而说他是妖言惑众!
看着水卿衣清冷透着犀利的眸光,后背冒出一身冷汗,紧张的说道:“天外来客,便是天另外一边来的人。”
‘扑哧’水卿衣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
“肖大人,你这是在糊弄本宫,糊弄皇上,犯得可是欺君之罪!”水卿衣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可她不能说,一定得由肖政,否则,她便落了把柄在傅成手中。
肖政冷汗涔涔,湿了后背的官服,战战兢兢的看着阴沉,散发肃杀之气的水澈,吓得失声说道:“天外来客是天之外来的人,不是我们苍冥大陆的人。”
众人震惊,天之外还有国家么?
好似知道众人所想,水卿衣不冷不淡的说道:“天之外可没有国家,有的则是冠赋国师修炼向外的神界,你们相信有神么?若是相信,你们又说那句话指的是本宫,本宫岂不就是仙人?你们非但不能把本宫祭天,反而还要当菩萨好生供着。”
一句话,堵的众人哑口无言。
傅成眼见计划落败,心有不甘,跪在地上说道:“可后面说公主是天煞孤星,一朝将门,就是你在雪临国是将军府的嫡女,一朝龙女,便是你是天子血脉。”
“太傅年纪大了,总是喜爱胡言乱语,当初本宫祭神,天色大变,你说是本宫的原因,触怒了天神,才会被血蒙了天,可为何太傅一倒下,血雾便散去了?那人岂不是说太傅?至于你对将门龙女的解释,可就牵强了,说不定是出生在将门姓龙的女子呢?”水卿衣眨巴着无辜的大眼,无奈的摊手,仿佛在说傅成是无知老头,净爱胡搅蛮缠。
傅成被水卿衣气的差点又要吐血,他的解释怎么牵强了?有理有据,反倒是她的踩牵强。
“龙女怎会是姓龙的女子?”傅成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反驳道。
“太傅也说了,本宫是天子血脉,理该是天女,怎么就是龙女了?”水卿衣继续瞎编,在座的都是胡扯,就是看谁编的过谁。
众人嘴角抽搐,默默的盯着脚尖,心知与公主打口水战,唯一的下场就是气吐血。
水澈的眼皮子也狠狠的一抽,看着下面浅笑倩兮的女子,把阴狠狡诈的傅成气的嘴角溢出鲜血,心情大好。
“公主说得对,朕是天子,朕的血脉自然是天女了。”水澈清朗的笑道,心情愉悦,只有他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儿,才能把傅成气的半死。
“皇上,若公主是天女,宣王和闲王岂不是与皇上犯冲了?”傅成脸上仿若被泼了墨汁,黑浚浚的。
水卿衣脸一沉,不怒自威的说道:“你们身为朝廷命官,牡丹城灾难在即,你们没有献计治灾,反倒是如同长舌妇人,在这信奉牛神鬼蛇之说,当真如此要你们何用?”水卿衣目光锐利的一扫,冷冽的说道:“水灾本就是自然灾难,若说是人主失德,雪临国先皇已经驾崩化解天谴,为何洪城又衍生了鼠疫?若谁敢妖言惑众,本宫定斩不误,让他祭献天神!”
人人吓得噤若寒蝉,看着水卿衣脸上的肃杀之气,心知她不是说着玩的。
傅成攥紧了掌心,额角青筋爆鼓,看着他这边的门生,屁都不敢放一个,直恨不得撕烂水卿衣那张嘴。
眼底闪过阴霾,跪在地上磕头道:“皇上,事关南诏江山社稷,微臣不得不信奉鬼神,当年南诏大灾,都有国师化解,如今,国师仙逝,我等只能效仿东陵皇所做的计策来消灾…”
水卿衣伸手打断傅成的话,开口道:“太傅若是只知效仿他国,我南诏便不需要百官大臣,有何要紧事,效仿他国便好,节省不少俸禄。”顿了顿,冷冽如刀锋的眸子扫过众人,继续说道:“养你们也是吃白饭的,关键时刻拿不出一点真材实料。”
话落,众人神色古怪,这话说的有点诛心了。
“公主,若说是微臣瞎编捏造也就罢了,可微臣有证据。”傅成脸色涨红,掀开黑布遮掩的石头,几个血红色的大字,仿若浑然天成,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刻而成。
蓝眼祸国
水卿衣心底震动,蓝眼祸国…伸手摸上她最喜欢的眼睛,慌乱的抬头看向水澈,猛然记起,除了她有一双蓝眼外,水芊鸢与水澈都是纯正的黑,黑的不参杂一丝杂质。
上前抚摸着那几个字,并不像是朱砂或是染料涂染而成,不甘心的掏出匕首,附上内力,凿开那个祸字,可依旧里面是红的,且是不均匀的祸字。
忽而,大殿中有人惊呼:“天呐,这几个字竟然是反的。”
闻言,水卿衣手一顿,绕到后面,果然与前面的字贯通,若这么大完整的石块,上面的字体前后贯通,就是天然生成。
“公主,你可还有话说?”傅成桀桀的阴笑,笑的众人毛骨悚然,看向傅成的眼神,带着惊恐惧怕。朝后退了几步,挤的身后之人毫无退路,突然,有人用力推了一把,前面的几人一个趔趄,超前面倾倒,正巧撞在水卿衣身上。
水卿衣脚步不稳,身子挤在石缝中,一物落在手中,不动声色的藏于袖中,指腹抚摸着,脸上露出浅笑。
“谁说这是真的了?本宫正巧也有一块石头,上面也刻有几个字,不知是不是天意。”说罢,水卿衣举起手中光洁透明的石块,中间有几个大字:
蓝眼祥瑞
这…众人傻眼了,到底谁的是真谁的是假?
傅成难以置信,抢过水卿衣手中的玉石,光洁的没有一点瑕疵,若说是作弊上去,根本就不可能。
傅成不甘心的学着水卿衣的模样,用刀子砍玉石,可刀刃缺了一个口子,心底震动,金刚玉石?
金刚玉石是东陵皇室宝物,统共只有三块,水卿衣手中怎么会有?而且还刻了字,众所周知,金刚石坚韧无比,打磨而成的刀刃无坚不摧,更遑论在它身上刻字了。
看到这一幕,有人惊呼道:“金刚石,竟然是金刚石。”
众人哗然,纷纷说公主的才是真的,毕竟那传言天下之人无人不知,当年东陵皇可是邀请了四国君主,展示了金刚石,有许多大臣也见识过,与这块一模一样,而上面有字,那简直就是奇谈,绝对相信是天然而成!
见众人全都倒向水卿衣,傅成恨得胃部绞痛,额头渗透出细密的冷汗,难道天要亡他?
看着水卿衣那挑衅的笑容,傅成只觉得天旋地转,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后招,慢慢的稳住心神,还不待他开口,便瞧见有侍卫匆匆的进来,跪在地上说道:“皇上,牡丹城相连的立山镇几天前山石塌方,整个村落给埋了,坠落一块石头,上面写着:蓝眼祸国,万民请命,火烧蓝眼妖孽!”
大殿陷入诡异的静谧,众大臣看着散发着煞气的水澈,大气不敢出。
水卿衣心底佩服傅成,还留有后招,果真是心狠,为了扳倒她,用整个村落的性命铺垫,引起民愤,煽动百姓请命。
傅成眼底闪过一丝喜悦,轻轻吁了口气,终于是来了,这下饶是水澈要保,也无能为力,到时候若水澈大开杀戒,他便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把他赶下皇位,让众门生拥护上位。
“皇上,莫要让百姓寒心!”傅成率先跪在地上。
“皇上,莫要让百姓寒心。”傅成一脉的大臣齐齐跪在地上。
水澈身上散发着浓郁的杀气,震怒道:“荒唐,山石祸国,可衣儿手中持有金刚石祥瑞之兆,又做何解释,难道把衣儿劈成两半?”
危险的眯着眼射向傅成,杀意骤显,当真是留了个祸害!
“皇上,此事不是真假便可解决,万民请命,若不把公主交出去,难平民愤。”傅成胸有成竹,势必要借此机会除掉水卿衣。
水卿衣心一沉,偷偷的放了信号通知百里玉,随后,跪在傅成身旁,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太傅,生个儿子不易吧?今日若是我的死期,你的儿子必定陪葬。”水卿衣把在孔雀台从傅恒身上顺来的贴身玉佩拿在手上。
傅成心中一震,就算傅恒不争气,可那也是他唯一的儿子,若是没有儿子,他继承大统,百年后,便又改朝换代了!
“哼,老夫虽然将要年过半百,但也说不准老年得子。”傅成压下心思,面色平静的说道。可看到她手中的玉佩,还是止不住心慌慌。
这是他亲自在国寺开光的玉佩,送给唯一的儿子,一直被贴身藏着,如今,落在水卿衣手中,怕是傅恒也被她抓了去。
“太傅,若本宫完全没有依仗,怎么会轻易的开口呢?”水卿衣看着傅成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嘴角的笑容柔和中透着凛然的冷意:“太傅不觉得奇怪,为何你生下一个嫡子,伺候便都是女儿么?那是有人要你断子绝孙,给你下了绝子药,只能生女儿。”说着,意味深长的打量了傅成一眼,诡谲的说道:“太傅老当益壮,确实还能生很多…女儿。”
最后一句话戳中了傅成的痛脚,想到他的妻子生下傅恒后,却因为天资平平,他又生出要多生几个儿子的念头,强掳几十个女人,只有二十个人受孕,生下的却都是女儿,全都被他给扔了,只留下原配的两个孩子。
“你…”傅成怒目圆睁,若真的是中了绝子散,那么一定是他妻子下的药,为的就是保住傅恒在府中的地位!
“被枕边人背叛的滋味如何?”水卿衣笑的如纯净如仙,看在傅成眼中,犹如地狱恶魔,那句话始终在耳边回荡,挥之不去。
“怎么,太傅真的不要儿子了?”水卿衣不冷不淡的说道,随即,缄默不语的等着傅成开口。
傅成此刻也是天人交战,他做了那么多,布了那么多的局,难道今日就真的要付诸东流?
牙一咬,心一横,扭头阴笑道:“公主,你别白费心思了,今日你不死,他日死的便是老臣,老臣死了,儿子照旧活不了。”
水卿衣不可置信的看着傅成,怔愣了几秒,随即清脆的笑出声来:“好,好,本宫佩服太傅,你这般心狠手辣,无心无情之人,若不能成事,那便真的是老天开眼!”
水卿衣起身,看着一缕阳光自屋顶投射而下,便知道百里玉来了,看着石头上的亮光,缓步走进,发现有细密的小洞,水卿衣灵光一闪,拿着匕首轻轻的刮,果然尘土飞扬。
“呵呵,太傅好计谋,本宫好生佩服,这一招,一般人实在是想不到。”水卿衣手臂一甩,匕首整个没入石头中,石头慢慢的皲裂,最后碎成一堆,霎时,灰尘飞扬。
“当真是差点就被蒙骗过去,这石块根本就不是天然而生,而是用泥土放在窑子里烧制而成,在烧制的过程中,用易化的东西做成字样,放置在石头中,在烈火烧制的过程中,模型渐渐的融化,便成了前后贯通的几个大字!”水卿衣终于理顺了,看着脸色灰白,不可置信的傅成,继续说道:“立山镇之所以会塌方,那是因为有人在下面打量挖泥土,导致它地基不稳,泥土松弛,如果有人再动动手脚,想不塌方也难。”
“公主又怎知是有人动的手脚?”
“本宫曾经接到过皇上的口谕,去修建金身,顺便让人去牡丹城斟查地势,属下人说立山镇山清水秀,竹子成林,树木成片,俨然是当地的风景,而这些树有着大作用,它可以巩固沙石泥土,不易滑坡塌方,且不说这在立山镇不可能发生,在其他地方也不易,除非是连夜下暴雨,才会造成泥石流,排除这两种,你觉得烈日高挂的天气,可能么?”水卿衣心里恨毒了傅成,拿一村子人的性命不当回事,死有余辜。
傅成脸色铁青,倒是没想到这个贱人懂这些,可那又怎样?
“公主,你没有亲自去察看地势,怎么能分析的清楚,只凭属下的描述,立山镇虽然山清水秀,但是他们的泥土不扎实,如沙石一般,去年就听闻那边出现过塌方,堵住了村庄通往牡丹城的出路。”傅成的笑容透着些许的深意,老天还是没有彻底的遗弃他。
水卿衣一怔,去年发生过塌方?难道那个时候傅成便开始筹谋了?
不可能,去年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来到这异世大陆,还没有认水澈为父皇,还是雪临国蛮横娇纵、胸无点墨的草包,傅成怎么会想的那么远?
可他那模样,俨然就是他动的手!
“回禀皇上,确实有此事!”曹浩开口说道。
水卿衣一愣,曹浩都开口了,那便是真的。
“那个时候是什么天气?”水卿衣蹙眉问道,只希望那时候是暴雨天气。
曹浩想了想,挠着后脑勺说道:“臣父亲祖宅在立山镇,当年回老家祭祖,回来的时候下了暴雨,发生塌方,堵住了出路,微臣被困了些时日。”
水卿衣笑面如魇,玩味的看着傅成说道:“太傅,去年的泥石流是被大雨冲刷而成,与这次的不能相比拟。”眼角余光看着百里玉对她打了手势,颇有气势的喊道:“把人带上来。”
守在外面的蔡瑞,把一个瘦高的男人给带了进来。
“皇上,末将奉命治灾,听闻立山镇有泥石流,便带人去查看,在出事的地点,看到有人鬼鬼崇崇,便命人给抓起来拷问,适才知道是他带人在底下挖了深洞,致使塌方。”蔡瑞风尘仆仆,身上都带着灰尘的气息,下巴长满了青渣,可看得出连夜赶路所致。
水澈眼底闪过笑意,傅成这次看来是要空手而归了。
“报上名来。”水澈冷厉的打量着浑身邋遢,穿着褴褛的男人。
男人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浑身直打哆嗦,战战兢兢的说道:“小的…笑的王二宝,立山镇人,几年前被京中的一个贵人找到,要小的帮他做事,在山上挖洞,挖好后,给小的十两银子,小的答应了,十天前挖好了,可是没有见到那个贵人了,十两银子也没到手,日日夜夜守在洞口,等他结工钱,就在几天前,有人在洞口出现了,小的讨要工钱,被毒打了一顿,结果第二日洞就塌了,埋了全村的人。”
说着说着,王二宝害怕的怀着双手,浑身颤抖,哽咽的说道:“小的也不知道会害了全村的人,还害了自己的父母,求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梆梆梆的用力磕头,不一会儿,额头已然血肉模糊。
“你可认识那个贵人是谁?”水澈目光看向傅成,见他头低垂,几不可见的身子颤了一下,开口说道:“众爱卿抬头,让…王二宝辨认。”
王二宝听到指示,看着抬起头来的人,随后,目光略过傅成,水卿衣眼底闪过失望,随即,便又看见王二宝的目光重新看向傅成,大喊道:“是他,就是他。”
“哦?仔细辨认,若认错诬告,可是杀头的大罪。”水澈嗓音醇厚,有着淡淡的笑意。
“是他,小的做了鬼也不会错认他。”王二宝神色激动,看着这个害他家破人亡的人,眼睛充血,恨不得上去杀了他。
“冤枉啊,皇上冤枉,老臣忠心耿耿,怎么会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傅成阴沉的眼底隐匿着杀气,磕头说道:“皇上也知微臣双腿不便,怎么会出现在立山镇?”
“没有,小的没有…”
水澈沉吟道:“可有信物?”
王二宝一愣,惊喜的说道:“有,小的怕他赖了银子,讨要了他的香囊。”说着,从怀里掏出黑漆漆,辨不清本来眼色的香囊。
傅成眸光微闪,眼底的担忧被嘲弄给取代。
水卿衣接过香囊,放在鼻尖轻嗅了一口,扔给太医说道:“太医,你瞧瞧,这是不是绝子散?”
闻言,傅成脸色灰白,那个香囊可是夫人亲自做的,真的是她害了他?
“确实是绝子散。”太医迷茫,这与太傅有关?
水卿衣从怀里掏出一叠资料,举起来说道:“太傅因一直佩戴绝子散的原因,致使他只能生女儿,可太傅不甘心,强抢了许多女子,圈养起来为他生儿子,一共生了十九个女儿,全都被他卖给了鞑子,若众人不信,可让太医替太傅把脉。”说完,便把资料上递给水澈。
太医看着地上脸上死白的傅成,缓缓的走近,可傅成始终不愿把手给递出来。
“太傅是怕了?”水卿衣讥讽道。
傅成也心知躲不过,缓缓的伸出手给太医把脉。半晌,太医神色凝重的说道:“太傅确实中了绝子散,因中了多年,如今,彻底绝育了。”
‘噗呲’傅成喷洒出一口鲜血,想到自己的妇人劝他多纳妾开枝散叶,却没想到同样的心狠呐!
“啪!”水澈一掌拍在资料上,震怒的说道:“太傅强抢民女,出卖子嗣,人文品德扭曲,不配为帝师,撤去太傅一职,打入天牢。”
荒缪,简直是荒缪,做了这麽多的腌臜事!
傅成万念俱灰,十年谋划,却是一场空!
死寂的眸子看着水卿衣,想到快要成型的局,阴冷的一笑,即使他下了大牢,事情就结束了么?
还没完!
水卿衣舒了口气,终于应对了过去,赞赏的看了眼蔡瑞,见他不好意思的别开头,笑的更欢了。
松开握紧的掌心,里面湿濡濡的,还真是紧张,幸而无事。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告一段落时,却看到信使匆匆的拿着加急的信件走进来,跪在地上说道:“皇上牡丹城前两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批难民,薛副将不好命人赶出,让侍卫去查,可没料到,当夜便有许多百姓发高烧,面色青紫,呕吐,第二日,死了不少人。”
“瘟疫?”闻言,水卿衣脱口而出道。
“傅爱卿,你可还有意见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