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告诉她这是谁?为何长得与她有五六分相似啊?
若不是那瘦得成皮包骨头的身子骨,她都要以为是将她母后给抓来困死在山洞内。
“你…你是谁?”南宫娣颤声问道,难道是在阵法中,她产生了幻觉?
老妇人望着那张明媚的容颜,脸色霎时千变万化,最后欢喜的笑了,没几声又忧伤的哭泣。
南宫娣木讷的望着又哭又笑的妇人,猜测着自己与她有何关系。
她被困三十多年,除了一张面皮,其他都似七老八十的老妇,脑海中隐隐冒出她是外祖母的念头,随即被拍散,母后说外祖母为了救她掉下山崖死了,怎么会被捆在这?
莫不是被部落的人救了没死成?
“你想的没错,老婆子没死成,他们怎么会让我死呢?”老妇人收惙好情绪,眉眼含笑的凝视着南宫娣,低笑道:“鸢儿的孩子长得真俊,那帮老不死的还是没有死心,以为将你捉来,就能让衰败的部落振兴么?做梦!”
说着,凄厉的大笑,满目憎恨的说道:“这里囚禁了多少祖宗子女的幸福,好不容易逃了出去,以为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结果还是被抓了来,成了部落的祭品、牺牲品。”
祭品、牺牲品让南宫娣心底一震,莫不是要将她祭天去?
“孩子,你若能出去就尽快逃出去,我们这一脉已经断绝了,只剩下你这一个了。”顿了顿,充满希翼的双眸期盼的望着南宫娣说道:“若是逃不走,便到这洞中来找我,将他们全都毁了!”
南宫娣颔首,对她的话信一半留一半,不到最后,她不会让全部落的人全灭了,起码还有许多良善无辜的人。
更何况,以她一人之力,不可能覆灭了整个部落,实力有限啊!
老妇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南宫娣,对她的将信将疑并没有放在心上,淡淡的摆着手,南宫娣便觉得身上的束缚已经松开,大喜过望,连忙对老妇人道谢。
“不管你是谁,我都会兑现今日的承诺,救你出去。”南宫娣这次清晰的能看到水池中只有几朵莲花,其他东西一点也没有,而老妇人则是盘坐在水池中央凸起的圆石上。想到她一个人在这,没有人看望过她,问出了心底的疑惑。“阿婆,您不用吃东西么?”
“有个聋哑的老婆子每隔五日给我送吃食,当真以为我成仙了,不用用膳?”老妇人对南宫娣的称谓很欢喜,神色和蔼了许多,忽而,脸色微变:“快,躲起来。”
南宫娣运气,听到一阵脚步声,忘了眼空荡荡的山洞,心一横,跳进了水池,出乎意料的是水是温热的,极为舒服。
屏息潜藏在石块底下,一行人举着灭掉的火把进来,看到老妇人闭目养神,为首的大长老冷哼一声,细致的扫过山洞,确实没有人后,阴冷的问道:“陌邪,快把人交出来。”
老妇人阴厉的大笑,笑得眼角泛着泪花,憎恶的剜了大长老一眼,冷嘲热讽道:“秦寿,你欺师灭祖的禽兽,不是很有能耐么?连个人都看守不到,还能问我这关押几十年的老婆子,也不丢脸?”
“闭嘴!”大长老被骂的面红耳赤,却不敢看向陌邪。
“敢做不敢说?今日你有种敢进来,我就要在你弟子面前揭露你丑陋的一面。当年母亲念在你是个可怜的小乞儿,好心收留你,没曾想你倒是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假仁假义的对我母亲忠心,转面却和那群老匹夫联系,出卖母亲,得到老匹夫的‘恩赐’,用我母亲的血替你铺路,坐上长老的位置,你还有脸在我面前嚣张,若是那老匹夫知道你做的腌臜事,你还能做的安稳么?”
说罢,狰狞的笑指蓝宇,讥诮的说道:“你对他忠心,拜他为师,可知道你家几代对历代圣女的忠心,当年他出卖我母亲,第一个就是得令杀了你祖父,逼死你祖母,血海深仇,你竟认贼作父,良心何在?”随后指着白流道:“你可知当年你祖父是大长老后备人选,就是因为秦寿的出现,他陷害你祖父与我母亲有染,生生杖毙而死,你祖母卧床不久便撒手人寰,留下你父亲和蓝宇的父亲,为了找出凶手,才导致晚年得子,最后大仇未报死不瞑目,谁竟想他们的儿子却对仇人一片赤诚忠心?”
蓝宇白流脸色灰白,此话有依有据,容不得他们不相信,父亲临终前千叮万嘱,要手刃仇敌,未想是自己的师傅。
白流难以置信的看着大长老,师命难违,眼睁睁的看着胞弟被大长老下令活埋,仿似五脏六腑都揉搓成一团,摩擦着绞痛。
大长老脖子粗红,看着两大弟子失望痛心夹杂着炽烈仇恨的眼神,备受打击的后退几步。
“你…你们休得听她胡言。”大长老怒火攻心,怨毒的瞪着陌邪,恨不得想要杀了她,怎奈那人说杀不得,否则会如数葬送在这山洞内。“你们全都是你们父亲送到老夫门下,若当真是仇人,为何还要老夫教导你们?”
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底气也充足了一些,腰杆挺得笔直,睥睨的望着陌邪,不无得意的说道:“陌邪,当年若不是你犯了规诫,宇儿祖父也不会身亡,算起来,你才是仇敌。”
“呸!”陌邪恨不得撕烂这伪善的嘴脸,阴森的笑道:“蓝宇你父亲可曾交与你一个落了锁的铁盒?让你弱冠之年打开,你回去看看,便知晓我有没有骗你。”顿了顿,看着凝思的大长老,又道:“那是你祖父临终留下的血书。”
大长老面色不改,心里却已然大骇,眸光闪烁的忘了眼沉思的蓝宇,斜睨着若有所思的白流,生怕陌邪把不该说的都倒出来,也不再继续搜查南宫娣,挥手带着人原路反回。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陌邪用手腕铁链敲击着坐下圆石,南宫娣‘咕噜咕噜’的冒出头来,吐出一口浊气道:“哈,这水底是练功的好地方。”
“臭丫头,这池水就是只有圣女才能洗髓的药池,虽好却也有坏处,几次便无甚大碍。”陌邪对南宫娣喜爱的紧,说话语气又是亲近了几分。
南宫娣自然感觉出来了,反手理着湿发,闷声道:“阿婆,您言语过激,和那什么禽兽撕破脸,就是为了激怒他没脸呆下去,忘记搜查我么?”
陌邪笑而不语,岔开话题道:“那也是他做了亏心事,蓝宇、白流年少,识不清善恶,心地却是个好的,你若能逃过一劫,便拉他们一把。”
南宫娣颔首,听到陌邪说到劫难,瞬间想到了冠赋曾经说过她有三劫,一劫是重生,二劫在他预言后没多久就中毒差点身亡,险险的逃过一劫,那么第三劫会是在这部落里么?
“你现在赶紧出去,免得他回过劲来,去而复还。”陌邪伸手摸了摸南宫娣的脸,将一样东西塞进南宫娣的手中,轻声说道:“找裳儿。”
南宫娣深深的忘了眼陌邪,转身快步离开,果真逃出洞口没多远,便看到大长老满目阴鸷而来,南宫娣跳入一旁的荆棘中,看到露出两只乌亮的眼睛,吓得差点闹出动静来,被躲藏在荆棘里的人捂住了嘴巴。
“嘘——”黑影手指抵在唇边,示意南宫娣噤声,待瞧见南宫娣缓过神来,慢慢的松开。“啊——”眼前一黑,瞬间痛得他眼泪直流。
南宫娣揉搓着手指,松松筋骨,冷哼一声:“皮怪厚的啊。”
黑影嘴角抽搐,揍了他,手揍痛了还赖他皮厚,有没有天理啊?
“若我不好心捂着你,闹出动静,大长老今晚就将你给祭石了。”黑影没好气的敲打着南宫娣的额头,捂着还是麻麻刺痛的眼眶,咝…下手真狠!
南宫娣看到此人竟是陌亭裳,脸皮子狠狠的一抽:“你无事躲藏在这作甚?若不是你吓着我,我怎会揍你?”
想到阿婆的话,掏出怀里的一把墨玉钥匙形状的东西交给陌亭裳:“这是阿婆让我给你的。”
陌亭裳看到手中的墨玉,眸光变幻莫测,一手搭在南宫娣的肩膀上:“放心,阿婆说的话,我自然会听,日后你就跟着我了。”
南宫娣龇牙:“跟着你岂不虐待我?好好的宫殿不给住,偏生给个破烂院子,你那么有钱,怎么能这么抠门?”
“你不知那宫殿大长老安排人监督你么?”陌亭裳无奈的摊手,不是我要虐待你,而是在保护你。
“有什么关系?只要没有阵法,他困不住我,而且我喜欢住在有奸细的宫殿里。”南宫娣不以为然,越是避着他们,他们越神经,反而在其他地方盯得更紧,若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没有其他动静,让他们放宽了心,反而好行事。
陌亭裳想到她住在其他地方也不安生,无奈下,只好同意她住进圣荷殿,叮嘱了一句话:“不能杀了大长老,他留着还有用。”
南宫娣默然,眼角余光瞥见大长老气冲冲的离开,打着呵欠去补眠。
翌日
部落里的四大长老聚在一起商讨着怎么处理南宫娣,而当事人却在宫殿内睡得天昏地暗,毫无所觉。
“三长老,你选个吉日,我们去开启圣坛,准备祭祀。免得夜长梦多!”大长老阴狠的说道,想到昨日夜里被陌邪一顿冷嘲热讽,连最得意的两个弟子都与他生分了,这份排江倒海的怒火全都栽在了南宫娣的头上。
一路上所受的憋屈,一股脑的想要宣泄而出,一刻都容不下她。
“不可,虽然说是可以用血祭石,为防止万一,还是小心以对。”二长老蹙眉,对大长老急切不认可,“圣女只有一个,出了误差,我们都得死,好好的看着便好,莫要因着私人恩怨,酿成大祸。”
三长老四长老闻言,慎重的点头,赞同二长老的话。
“老大,你也知晓,只有南宫娣有用,若其他圣女也有作用,当初陌邪也会有用,小心为上。”三长老看着大长老面色不虞,叹息道:“反正她也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还怕她折腾出什么花样不成?若当真如此,即使过几日祭石,也奈何不了她。”
大长老被几人一言一语刺激的面色涨成了猪肝色,恼怒的拍着桌子,冷哼道:“你们有理,若不是为了部落,老夫为何要如此迫切?如今倒好,被你们说成报私仇,即使是私仇,也是我们几人共同的仇怨,若不是为了寻她得罪她,哪有什么仇怨?”
闻言,三人面面相觑,觉得也是这个理,纷纷道歉,大长老面色稍稍缓和:“老夫也不是在居功,南宫娣脑瓜子灵光,留久了终究是个祸害,若是发现我们的秘密…”
“老大,我们几人不说,谁人知晓此事?日后且莫再提!”四长老不悦的打断大长老的话,想了想说道:“半月后便是个好日子,到时候召集众人一同去观礼祭石。”
几人齐齐点头。
“先祖留下了一本双修秘籍,圣女的体质素来与我们不一样,将这本秘籍给圣主,让他与圣女双修,是一件妙事,反正是三生石替圣主选得姻缘。”三长老插话建议道。
大长老眉头一蹙,起了心思,扫了一眼众人,动了动唇,没有多说,待人都散了后,匆匆去了二长老的屋子里。
“二弟,圣主与我们不是一条心,那本秘籍听说有长生不老功效,何不我们自己昧下?”大长老一直不满自己的身手,虽然他是四人之首,可身手却比不上老二,经常听人说要举荐老二为大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