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见夏子恒默认,作势就要上前撕打夕照,却被身后的夏雨梦及时劝阻。
相比与二夫人,夏雨梦性子要冷静许多,心里沉思片刻便想到了应对的办法,她一只手紧紧拉住二夫人的衣袖摇头示意她不要激动,随机转过脸面无表情的看向夕照“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被谁收买了来污蔑我父亲,不过我要提醒你,你这么做不但不会得到什么好处,反而会引祸上身,所以我好心奉劝你,子虚乌有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胡说。”
夕照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三小姐的提醒奴婢记下了,可奴婢所说的句句都是实情,奴婢的确怀了二爷的孩子,是不是他的奴婢想他最清楚,这孩子如今已经有两月有余,而且奴婢如今所嫁之人子嗣单薄,在奴婢进门之前他已经迎娶了数名姬妾却未有一人传出有喜的消息,况且两个月之前奴婢根本不认识此人。”
如今的夕照比起从前那张扬的做派要收敛许多,仔细观察还能发现她在抚摸自己腹部时,脸上那即将为人母的柔和。
夏雨梦冷笑一声“即便这孩子不是你夫君的,天下的男人多的是,也不见得就是我父亲的吧?从始至终就只有你自己说你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可还有其他人知道此事?能有人当面给你作证吗?如果按你这么说的话,是不是你也可以转口说你腹中怀的是我大伯的孩子?”
她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均吸了一口冷气,满是揣测怀疑的看着夏雨梦,这位平日里见人温婉柔和的三小姐,竟然也能说出如此犀利之语。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三妹妹这句话就有些强词夺理了吧。”夏清歌轻笑一声轻扫了一眼夕照的肚子道:“夕照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二叔的只有夕照和二叔最清楚,你这般张冠李戴的岂不是污蔑自己的长辈,呵呵,这倒是让我想起刚才二叔教训我的那番言论,原来我本以为三妹妹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可如今觉得,二叔平日的教导和嘴上的言辞也不慎相符”
夏雨梦脸上闪现怒容,一股怒火堵在胸口却无处发泄,强压下心头怒意脸上扯了扯僵硬的线条,硬是挤出一抹笑意“姐姐误会了,雨梦也只是做一个比方而已,绝对没有冲撞大伯的意思。”
夏子清深邃的瞬子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漠的扫了夏雨梦一眼,见夏清歌站出来帮他说话,嘴角扯了扯,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一旁的夕照听了夏雨梦的话立刻摇头否认。
“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奴婢虽然出身卑贱却也知道女人的身子有多么矜贵,奴婢在出嫁之前就只跟过二爷一人,如果三小姐您不相信奴婢的话,奴婢当场便可立下毒誓,以此来证明奴婢的清白。”
夕照说完话将右手举起,十分郑重的起誓“我夕照甘愿为今日所说的话负责,如果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甘愿受到老天爷最残酷的刑法。立此誓言绝不反悔。”
夏子清看向她淡漠的问道:“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所说的都是实情?”
夕照抬起头,一双水瞬上满是雾气“奴婢跟着梁姨娘这些年也知晓了一些事情,自从梁姨娘掌管国公府之后,老夫人对她虽看似放心却私底下时刻提防,梁姨娘多次因为此事在房间大骂老夫人心胸狭隘,眼看国公府的油水并不能满足她,于是她便开始伙同二爷一同打起了国公府在外的所有生意上,这些事情奴婢也是在跟了二爷之后渐渐明白的。”
“哼,既然你说自己怀了二爷的孩子,却还挺着肚子在这里诬陷二爷和你的主子,夕照,你不觉得自己说这句话很矛盾吗?”已经将怒意压制下去的二夫人冷笑一声反驳,虽然夕照有了夏子恒的种另她十分气恼,但这些年夏子恒在外风流不断,也不缺夕照这一个小贱人,前面那黄龄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她也早已经麻木了,所以在夏雨梦阻止她发火时,她也渐渐冷静下来。
如今最关键的就是夏子恒若出了事情,她和儿子女儿也别想在安生的过日子了。
比较利弊之后二夫人只能先放下心里的不痛快,帮助夏子恒一同对付外人。
夏瑜涵眼见二夫人开口,她也急忙痛斥的道:“夕照,枉费这些年姨娘和我对你不薄,也不知你究竟收了别人多少好处才会如此污蔑我们”
夕照被夏瑜涵一说,情绪激动起来,眼眶内闪过一抹恨意“对我不薄?呵呵,二小姐还真是好意思开口,当年我小小年纪就被梁姨娘胁迫着送给了二爷,原本我以为只要伺候好二爷之后,姨娘自然会善待我,可结果呢?梁家灭门,姨娘为了攀附居住在德城的梁家亲戚,就让我委身给一个变态做小妾,他嫌我不是完璧之身,夜夜想尽办法的凌辱折磨,还找了府中的家丁数人将我欺辱,若不是我机灵逃了出来,只怕早已经死在了德城,这就是二小姐所说的梁姨娘待我不薄?”
站在一旁的夕羽等人面露不忍的望着夕照,她们一同伺候梁姨娘多年,她是什么样的性子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心中有数,当时在庵堂内,梁姨娘打着去祈福的名头和当地的一些官员来往密切,她们这些做丫鬟的日日像娼门歌姬一般的伺候那些肥头大耳的官员,如今哪一个不是受尽折磨,如今听了夕照出嫁后的惨状,她们更多的是为自己担心悲怜,今后若还是跟在梁姨娘身边,迟早会步入夕照的后尘。
夕照将她这些年帮梁姨娘和夏子恒之间搭线传递消息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引起了夏子恒极度不满,他冷冷的盯着夕照,恨不得将她撕个粉碎一般“哼!说了半天你也只是口头上说我和梁姨娘之间预谋私吞府中银两,空口无凭的话谁都会说,证据呢?你若拿出证据我立刻就认罪便是。”
夕照面色一顿,经夏子恒这么提醒她突然想到,这些年夏子恒和梁姨娘之间的书信往来她并未拆开来看过,而且梁姨娘为了防止她偷看,每一封书信封口处都做了特殊处理,只有夏子恒和梁姨娘二人知晓,若有人私自拆开信封,他们会立刻知晓,也正因为这样,所以这些年夕照即便好奇也不敢拆开来看,至于她是如何知道梁姨娘和夏子恒私吞府中钱财,也是在她和夏子恒相好时,从他只言片语中了解的情况,如今让她拿出证据,她又如何拿得出来?
见夕照面露惊慌,夏子恒得意一笑,心里已经确定她没有证据,这些年他和梁心婷之间往来十分私密小心,夕照虽然是中间传递信息之人,可他却十分肯定,她定然找不出相关的证据来证明此事,没有证据说再多都是无稽之谈。
想到此,夏子恒脸上原本的阴郁得到了舒缓,心情也好了许多,斜眼看向夏子清讥讽道:“大哥还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满口谎话的人身上吗?今日可是大年三十,母亲又卧床不起,咱们做子孙的不想着如何照顾好她老人家,却在这些听这些谎话,传扬出去岂不是十分不孝?”
夏子清淡笑,面色十分从容道:“既然今日都争论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是非黑白总是要追问个清楚。”
“歌儿,这些证人想必都是你寻来的,既然你二叔他们觉得此事荒唐,你就拿出一些有力的证据来吧,你二叔说的不错,今日年三十儿,府中本该是喜庆的日子,可不能耽误在这些事情上。”
夏清歌扫了夏子恒一眼,冲着夏子清点头道:“是,父亲。”
她朝无双投了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走上前来,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夏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