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雪走到秋千另一端,随意扶着系秋千的麻绳:“怎么我不能过来么,这秋千可是苏幕听我的话专程让人做在这儿的,这宫里也就你这个长宁王妃敢坐。”
祁天晴不屑地撇撇嘴:“那当然,我可是王妃,在这宫里,我的东西是我的,别人的东西还是我的!”她说话间,满脸小人得志的不可一世。
绯雪笑了笑,不去和她争这个,只问道:“你画的什么,怎么见我来就马上收起来,难不成还是做着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怕被我看见?”
祁天晴也带着笑,心中暗暗想了想,索性回道:“我正好要问你一件事,你就过来了。你知不知道一个……”她停了停,略有些紧张道:“一个,名叫女均的小姑娘?”
“女均?”绯雪疑惑地看了她半晌,随后摇头:“不知道,这名字,你从哪里听来的?”
“那这画像上的老人呢,你认识吗?”她说着,举起自己最后定形的碳笔画来。绯雪一看,“噗”一声笑了出来,“这黑黑的一片就是你的画了?我看着倒还真有些印象呢,有点像宫里那负责送碳的马公公,人家都叫他黑公公,因为他身上脸上都沾着黑黑的碳灰。”
被笑话的祁天晴不屑地撇撇嘴,二话不说,把自己的画收了起来,“算了,不懂欣赏,和你说了也白说,还是苏幕有眼光,看得出这碳笔作画更方便勾形。”
“真的?”绯雪一副吃惊的样子,“没想到这苏幕还这么会安慰人呢!真是人不可貌相。”
祁天晴白她一眼,随后问:“那你知道这个术法么?”说完,她将画收到腰间,然后从秋千上站起身来,闭眼,将手在胸口画一个圈,之后再睁眼,还没等她问出口,绯雪脸上的表情就告诉了她答案。
“这是你从哪里看来的?”绯雪紧紧盯着她,立刻问。
祁天晴放下手,回道:“前两天,我还在何逍魂手上时,遇到了一对师徒,正当我觉得他们奇怪,要找他们问话时,那师傅就叫徒弟闭目凝视,然后做了一个这样的手势,再然后,他们就从我眼前凭空消失了。”
绯雪的神色一会儿疑惑,一会儿不安,很久才开口问:“里面有个小姑娘,叫女均?”
“不错,那就是徒弟,师傅面貌看上去只有四五十岁,可头发却是全白的,他们……会不会是你那里的人?”祁天晴问。
绯雪的神色更加不安起来,攥着手,甚至有些慌乱无措地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要画的……要找的,就是他们?”
祁天晴没有那么理直气壮,却只能点头承认,“不错。”
绯雪凝视她半晌,终于颓然收回目光,眼中黯然道:“我不认识他们,也许认识,却不记得了,我离开那里……已经很久了。”说完,转身就离开。她走起路来向来风姿绰约,可这一回,却是三步并作两步,像急着逃离一样,丝毫没有以往的美丽悠然。
祁天晴不由叹气。绯雪作为私学禁术、又大胆出逃的人,对自己以前的地方自然带着深深的害怕与恐惧,所以她才不肯透露一丁点那个地方的事,也不愿意有人专程去找那个地方的人……然而,自己却偏偏要去找。
她不透露,是为她自己,自己要去找,是为苏幕——她们本来没什么利益冲突的,却又各自做着对方不希望看到的事。
“唉,人活着,就是无奈啊!”祁天晴坐下秋千来,惆怅满怀地吐出一句似乎永远深沉且正确的话,话音还没落,远方就隐约传来一阵惨叫声,那声音竟像极了花菱,让她不由站了起来,疑惑地看向前方翠竹的另一端。
宫里不会有什么危险,而花菱是她身边的宫女,依现在她在宫中的地位实在没人敢对花菱怎么样,那花菱现在到底碰见了什么可怕的事?祁天晴不由凝神,立刻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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