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修只看着龙芊芊，她从始至终都如以往那般淡然，坦然迎接他的目光，除了和皇上如出一辙的遗憾之外再无其他。

她也只有看向他的兄弟时，眼中才会有柔和与不遮掩的爱意。

淳于修勾起唇角，竟然是笑了，这笑中有凄凉、有落寞、有沧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监拿出圣旨念出他们俩最后的结局。

“小九……”皇上还想要说些什么。

“胜者王，败者寇，不必多言。”淳于修冰冷如初的嗓音将皇上还想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言罢，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尖已经触碰到酒杯上繁复的花纹了。

一只莹白如玉的手伸出来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温暖依旧，让他一时有些贪念。

“殿下，能否让臣妾先来！”

女子清脆好听的声音传来，他转过头去，慕婉儿娇俏地笑着，朝他俏皮眨眨眼，眼中爱意不加掩饰，浓烈的让他心中泛起一丝波动。

慕婉儿见他停下，先是规规矩矩的朝他行了一个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问安礼，随后自顾自的执起那杯毒酒，毫不犹豫的饮下。

“殿下，此生能成为你的妻，婉儿一生足矣，遇上你很美好……”慕婉儿咽下口中的毒酒，眼中水光闪现，笑着对淳于修说道。

他依旧静静看她，不言不语。

“殿下，就让婉儿死在你的前面，这样我就不会伤心了，就可以在奈何桥畔等着你了……这样你就不会不要我了……”□□似乎已经开始起作用了，她神智开始不清，嘴边已经渗血，脚步一个不稳就要跌落在地。

淳于修弯腰接住了她。

“殿下，婉儿不后悔，婉儿、婉儿心悦你……”她抚摸着淳于修的脸，用自己仅存的温暖让他冰冷的身躯变得暖和起来，她拂过男子俊美的眉眼，从未有过的亲近让她开心的笑了，唇角更加鲜艳。

“……唯愿来生再做你的妻……”慕婉儿的手垂落，眼眸缓缓合上，淳于修冰冷的脸庞散去只余一片空洞，从始至终她的嘴边都带着笑。

她终究是没有将他的冰冷融化。

淳于修抱着怀中渐渐冰冷的女子，将手边毒酒一饮而尽，目光不再流连在龙芊芊身上。

他第一次直视一直默默陪伴在他左右的妻，她唇角的笑让他恍惚想起大婚时她一身红装，虽然他当时无心欣赏，记忆中的美娇娘面容模糊，但是他却记得她的笑，幸福满足，是她从未有过的，可是至此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她笑得那般绚丽夺目了……

淳于修体内的毒也开始起作用了，他的手颤抖着，几乎要抱不住慕婉儿逐渐冰冷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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