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越往南方,官道上的雪就越薄。向南继续赶了两天的路程后,马车行驶在山间的路上,已不复往日的吱吱声,取而代之是清脆的哒哒声。
穆王爷撂开厚厚窗帘,看着前方那点点葱郁的山林,不禁暗赞大自然的伟大和神奇。北方还在白雪飘飘,南方却已是山林点翠。他看着窗外的眼神越来越亮,心也开始雀跃起来。
“楚楚,我的乖女儿,爹爹来了。以后,爹爹再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再不会让你受到一点委屈。”
“爷,再翻过一座山,咱们就到了海平县的边界了。”寒松感受了自家主子的心情,也随之咧开嘴,看着前方的树林,开心的道。
如果路途顺利的话,再过一天,他们就可以到达海平县的码头了,听说郡主就住在靠着码头的附近。
“嗯,好!”穆王爷笑着点点头,目光却没有离开路边的风景。
南方?他已经有许多年没有来过了,记忆中,那个四季如春的地方现在应该百花齐放吧?山风吹过,穆王爷轻轻的阂上眼帘,感受着风的轻拂,脑子里不禁浮上了那个万紫千红的百花园,还有那个捕蝶的花仙子。
如梦似幻。
穆王爷沉入了想象之中,久久无法回神,直到马车内响起了一道沙哑的声音,他才猛的回神,放下窗帘扭头看着那个晕迷了两天两夜的人。“水……”
“你说什么?”那人的声音实在是太过沙哑,穆王爷只得弯腰凑到他的上方,蹙眉轻问,竖耳凝听。
迷晕中的人迷糊之间,眼皮轻颤了几下,却没有掀开眼帘,他皱着眉头再次呢喃,“我……喝水。”
“喝水?”穆王爷微愣了下,随即点头,从小方桌上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动手轻柔的托起他的头,并将茶杯送到他的唇边,“来,喝水。”
叫花子一口气咕噜咕噜的连续喝了三杯茶水,似乎因为补足了水分,人也有了力气一般,他慢慢的掀开眼皮,半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身穿华衣的高贵男子,感激的道:“谢谢恩公的救命之恩。”
穆王爷摇摇头,道:“天下本一家,老人家不必多礼。”
“恩公的博大胸襟让人敬佩。”叫花子的眼光一闪,幽幽的道,垂下了脑袋。似乎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触动了他心中的某根弦一样。
浓眉蹙了蹙,穆王爷看着周身散着伤感的叫花子,关切的问道:“不知老人家家住何处?为何大雪天独自一人在野外行走?”这个叫花子的脸上写满了伤感,他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忧伤,目光也迷离。
家?叫花子怔了怔,沉默了许久之后,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没有家。”
蹙着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穆王爷打量着他,并不相信他的话,但却能感受到他的不容易和忧伤。马车里的气氛一度压抑起来,良久,穆王爷将小桌子上的点心端到了叫花子的面前,“你昏迷了几天了,应该饿坏了吧?来,先吃点,垫垫肚子。等我们到了海平县后,我再请你吃饭。”
“海平县?”低垂着的脑袋猛地抬了起来,叫花子紧盯着穆王爷,不确定的问道:“恩人这是要去海平县?”
“对啊!”心里掠过无数疑问,穆王爷看着激动的叫花子,试着问道:“老人家是海平县人氏?”
闻言,叫花子不由的轻颤了下身子,头摇得像是波浪鼓似的,果断的否定:“不,我不是海平县人,我根本就不知道海平县在哪里。”他越是说着否定的话,穆王爷心里就越是确定他就是海平县人,只是不知他为何会这般激烈。
看着穆王爷很显然不相信的表情,叫花子变得更加激动起来,他突然朝外面大喊:“停,停,快停下来!我要下去,我不要再坐你们的马车。”他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出去,只是他刚刚醒过来,身子还太虚弱,人还没有站起来就是一阵眼花,顿感天旋地转,抚着额头跌坐了下来。
“老人家,你这才刚刚醒来,身子还虚着呢。千万别激动。”穆王爷眼疾手快的扶稳了他,对着外面的寒松吩咐:“寒松,停下来。”
“是,爷!”马车随着一声长长的驭而慢慢的停了下来。寒松推开车门,看着已经醒过来的叫花子,“老人家,你可算是醒过来了。”这个老叫花子虽然脸上的污垢已被穆王爷擦净,但看起来还是一脸憔悴。
“我不去海平县。”不知哪来的力量,老叫花子突然用力的推开了穆王爷,迅速的挤过寒松往外钻。回过神来的寒松一把抓紧了他的枯手,眉头高皱,不高兴的道:“99999老人家,你去不去海平县我没有意见,可是,你怎么动手推我家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