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莲蓬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瞧瞧她微醉的脸庞,再瞧瞧她手里晃着的酒壶,想着谁家的姑娘这么彪悍,竟然当街醉酒而行。
蓝缕如今一身简单的灰色麻布衣服着身,头发捥起了一半,一半绕过脖子垂在身前,面上此刻有着微醉的薄红,迷醉着的双眼眯起来看着孙得安那边,在看了好半晌,再次确定这人是“自己男人”后,小嘴一撇,颇为不爽的说道:“我说,咱们都那样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我对你那么好,还那啥了一遍……呃,你怎么可以喜欢这种小女娃呢?那我怎么办?我不要当姑子啊,我要喝酒……哎?我的酒呢?”蓝缕晃着身子,低着头迷迷糊糊的找她的酒壶,手举起在眼前晃了好几次,都没找到她的酒。
池莲蓬有趣的看着蓝缕醉呼呼的样子,听她说“咱们都那样了”,两眼顿时放光的看向孙得安求证,一脸“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把人家吃了再十个月我就有弟弟妹妹你快把人家娶了”的表情,直看得孙得安不知道怎么辩驳。
总不能告诉她,他不是把人家怎么了,而是被人家给怎么了吧?
孙得安瞧着她如今的平民装扮,想来她是在那日之后出了府,成了良民,如今既然无事了,那又何必嫁他。他都那样了,也不想耽误人家姑娘,这姑娘对他有恩,就更不能耽误人家了,是以说道:“姑娘,你认错人了。莲花、莲蓬,咱们走吧。”赶紧离开为好。
蓝缕晃悠悠的找酒壶,听见那边孙得安的话,也不找了,眼睛眯成两条缝,身子站直了,就往孙得安面前走了两步,伸出没酒壶的那手,用指尖戳孙得安的胸膛:“姑娘我会忘了你?还认错?呃……你就是不想娶我是吧?嫌我……额——”蓝缕打了个酒嗝,手上继续戳:“你这男人,嫌我长得不好看?”说着又拨开额前的碎发,露出里面一个浅浅的疤痕,有一个食指指甲盖那么大,浅浅的在那里,颜色比周围的皮肤更淡些。
池莲蓬看着就伸手摸摸自个脖子,上头的伤口刚刚结痂,她虽然不满那天孙溪头强抱的行为,但是仍旧是将那药膏给一日三次的抹上,就怕留疤了。如今,这女子的疤痕竟然在脸上,池莲蓬吞吞口水,这可是破相了啊。
孙得安推后一步,避开蓝缕的手指,傻傻的看了下那疤痕,不明白这疤痕哪里来的,他根本不知道她有疤痕啊。
“干嘛这表情?”蓝缕看了下池莲蓬的小身板,扫了扫她那“一马平川”,再次抬头看孙得安时,说道:“那天为了帮你把人引开,我撞墙上弄的。怎么样?是不是很丑啊?可是,你也不能因为我丑,就喜欢这奶娃娃吧?你看她才几岁啊,干巴巴的,看我,”蓝缕一拍胸脯,胸前的隆起震了震,大冬天的穿着棉衣竟然还能让人感受到里头的晃荡,“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这样的?”
池莲蓬继续咽口水,看着人家那破烂壮阔,就跟自己梦寐以求的镇口馒头哥卖的大白馒头似的,低头瞧瞧自己的小平板,小拳头再次握起来,她要长大!该大的都要大!
孙得安尴尬得不行,这姑娘真是醉了,这可是大街上,竟然做出这样的动作,还有她那些话,那让有心人听见了,那她的名声可就毁了。
“咦?干什么呢这是?”池莲花手里抱着包雪花糕过来,将那雪花糕护在手臂与衣服间,就怕寒风将糕点给吹冷了,“你们……这是谁?”池莲花看见蓝缕才手还要去戳自家小舅舅的胸膛,慌忙出手帮忙将她的手扯下来,“哎哎哎,你这人干什么呢?调戏我家小舅舅啊?”这哪里来的醉鬼啊?一身的酒味。
池莲蓬有些遗憾的看着蓝缕的行为被阻止了,这没准是未来的小舅母啊,多戳几下就当提前发放福利了,没事的没事的,只要以后事成了,不仅能戳,还能摸呢。
只是池莲蓬不知道,人家早就摸过了,还摸了个净。
孙得安见池莲花回来,赶紧催促着池莲蓬去拿雪花糕吃,边吃边回去,这会子天也晚了,回村里还要好一段时间,再晚路就会不好走。
池莲蓬看着孙得安一副想躲的样子,想着是不是她太“先进”了,直接见面对话还是太刺激人了,还是直接让她娘帮忙上门跟人提亲比较“保守”点?
孙得安看着池莲蓬一脸小媒婆的表情,满脸除了盘算还是盘算,眼神在他和蓝缕之间溜啊溜,一看就不正经了,赶紧拉上她的衣服将人拖走,喊了池莲花跟上。
蓝缕正巧晃着头低下去,突然看清自己手上拿着酒壶,可不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又晃了晃,抬起头来看看四周,都是陌生的面孔,脑袋一顿浆糊,拿着酒壶直接对着壶嘴就来了一口竹叶青,“啊——”的一声舒叹出来,站在原地四处找啊找,就是不记得自己刚刚在干啥,好像是要找什么,可是她要找什么?
啊,对了!
蓝缕的手软绵绵的在身前一挥:“对,找老爹。又跑哪喝酒去了?竟然不让我跟着。别让我找到,否则喝光你的酒,让你大过节的丢下我一个人去……”蓝缕嘴里絮絮叨叨的嘀咕着,晃悠悠的在人群里挤着往前走,跟池莲蓬他们的方向直接相反了。
孙得安带着两个嘴里塞满雪花糕的丫头往约好的地方过去,走过了这条街,在街口的地方看见了孙大横家的牛车,孙大横这时正坐在牛车上,侧着身跟苏氏说话,看见他们在那边,赶紧停下话头,招呼他们过去:“哎,这边这边!”总算来了。
池莲蓬看见孙大横,眼睛直接溜到他身下坐着的牛上,她今儿个走的路多了,脚底板早就抗议起来,现在看到能坐的地方,那是万分欢喜的,抱着怀里的雪花糕就往牛车奔去,“大横叔,五舅母!”
苏氏挪了下位置,让池莲蓬好上去坐,等池莲蓬坐好了,就听池莲蓬低着头把自己怀里的雪花糕拿出来,白嫩嫩的糕点这会子还冒着热气,递到苏氏身前:“五舅母,雪花糕,可好吃了,你吃一块试试。”
苏氏看她宝贝的将那包糕点抱在怀里,心里欢喜这孩子还想着她,摇摇头说道:“我不吃,刚刚吃了东西,这会子吃不下了,你留着自己吃。”
“啊?五舅母,这真的很好吃的,你试一块嘛。”说着把糕点往前边再递了递。
苏氏依旧是拒绝了,这糕点瞧着也不便宜,要点银子的,她跟着池家合着帮忙那生意,自然是知道池家的底的,哪里会给跟池莲蓬接这糕点吃:“不用了,我真吃不下,这会子后悔刚刚吃太饱了,没能留肚子吃莲蓬丫头的糕点。”
池莲蓬见苏氏不要,也就只好收起来,好吧,那她就拿回去了,一块要一文钱呢,可贵了。
池莲花好笑的看着池莲蓬的动作,心里头知道这小馋鬼恨不得大家都说不吃,她好把点心糕点都包圆了。
池莲蓬坐在那里吃糕点,苏氏正好瞧见了她后脑勺飘着的那条发带,一问之下,池莲蓬就欢欢喜喜的跟她说:“五舅母,这是我小舅舅猜谜得的,送给我的,好看吧?嘿嘿”池莲蓬美滋滋的动了动自己的脑袋,晃得那发带在风中飘来飘起。
苏氏笑着夸池莲蓬这发带好看,看了下孙得安,直夸孙得安对自家侄女真真的好,有好东西都给了莲蓬。
孙得安看了眼欢喜中的池莲蓬,笑了笑,继续跟孙大横说话。
徐娘子母子今儿个不回去,众人等到孙响雷回来,这下要回去的人就凑齐了,孙大横让大家坐好了,再次驾着牛车启程回村。
池莲蓬一回家就兴奋的要拿雪花糕去蒸,想给池康平他们吃热的,只是刚进了厨房,就看见孙瑾娘在里头,正往蒸笼里放元宵。
“咦?咱家什么时候又弄元宵了?娘,你想吃等我回来给你弄呀,两个小家伙不见你该闹腾了。”
孙瑾娘将那碗元宵放进去,随口说道:“这是你外公家送来的,我给你们留了半碗,想着现在下去热热,等下你们回来好吃,没想到你们回来这么早。嗯?都买什么好东西了?”
池莲蓬一脸献宝的将怀里的雪花糕拿出来,掀了外头的油纸,露出里边白嫩的雪花糕,“娘,你看,雪花糕,我姐给买的,我带回来给你们吃,先热热,吃热的好吃。”
说着从旁边拿了个碗过来,将雪花糕都放里头去,一块让孙瑾娘放蒸笼里蒸。
池莲蓬拉着孙瑾娘坐在灶头边烤火暖和身体,坐下来嘴里就没闲着,跟孙瑾娘说着镇上的热闹灯会,还说她姐老是抱怨镇上太挤,还不如乡下能跑能跳的,说得母女两人笑声连连。
池莲花去看两个弟弟和自家爹,刚过来就听见两人在那里说她闲话,进去就揪着池莲蓬耳朵威胁说不给她买棉花了,急得池莲蓬连连告饶,好话那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出,说到后边都不知道用什么词了,逼急哦就跑进屋找池康平告状,说池莲花答应她给买好东西结果却反悔了。
池莲花进来,就见两个弟弟乐呵呵的在旁边围观池莲蓬“诉苦”,回头直接出了屋,留下一句:“雪花糕别想吃了。”就消失在门口。
池莲蓬哀嚎着往外边奔去,进了厨房拉着池莲花的膀子就撒娇,只是这回把池家小莲花给弄炸毛了,守着蒸笼就是不给她吃,弄得池莲蓬哀哀怨怨的坐到一边。
孙瑾娘喜欢看他们两个丫头闹腾,看着就觉得活力十足,看着池莲蓬那低落样,立马就心疼的站到池莲蓬这边,开口帮着池莲蓬说话:“莲花啊,莲蓬小,是妹妹,你要让着她,怎么可以欺负她?你看她这脸蛋,哎呦,都不笑了,可别哭哦……”孙瑾娘回头看看池莲蓬,而后又继续去跟池莲花念叨。
池莲花本就是直来直去的暴脾气,哪里受得了她家娘亲的念叨功?还没多一会儿就受不了了,连连捂耳朵:“娘你别念了,我给这死丫头吃就是了,又不是真不给,你别念叨我。”她怎么就跟那死丫头平日里说的什么西游记里头,那只猴子似的,没事就被念经,真是太恐怖了!
得逞的池莲蓬趁着孙瑾娘没看见,朝池莲花得瑟的吐舌头,起身后还拿了那碗雪花糕就端到孙瑾娘面前,高兴得孙瑾娘直说让他们姐妹吃就好,面上一片自家小女儿这是懂事了的表情,看得池莲花在那边跳脚,对着池莲蓬用嘴型说了句:“晚上你给我等着!”
池莲蓬抬头看看屋顶,就当没看见,她姐对着她那就是纸老虎一只,最终怎么着都是宠着她的,顶多被拧个耳朵而已,一会儿就没事了。
作为吃货,有好吃的要先吃,惩罚什么的先一边去吧!
池吃货低头就开始吃糕点,想起自家老爹和小舅舅,还抱着碗屁颠屁颠的进屋找人送糕点去,看得池莲花在后头笑骂“小马屁精”。
闹着池莲蓬就想起那碗元宵来,回了厨房看着孙瑾娘放桌上的碗,数着里头的元宵,嗯,还有两粒。
“娘,这谁拿过来的?”她娘刚刚说是半碗,那一碗就是四个?池莲蓬想着这数字真不吉利啊,大过节的四什么四。
“是你们二舅母送过来的,说是你们外婆做的,你们大舅母亲自盛好了,让她送过来的。”孙瑾娘看着她数数,便说道:“我刚刚吃了一个,那味道真是你们外婆做的。你爹嫌这太甜,就没有吃,正好,剩两个你们一人一个。”
池莲蓬眨巴下眼,好吧,人家给了三个,没有四个……两姐妹一对视,都看出对方不想吃,就纷纷放下手里的筷子,将嘴里的雪花糕咽下去,纷纷开始扶着桌子哎呦喂的喊着自己吃撑了吃不下。
孙瑾娘一摸池莲蓬的小肚子,还真的圆滚滚的,也就不勉强:“那我给你们先留着,只是得赶紧吃了,晚了这元宵就要粘一起了。”说着就要将那碗重新放进蒸笼。
池莲蓬赶紧把碗给弄回来,“娘,这不还有小舅舅了吗?我们吃不下,让小舅舅吃了,小舅舅肯定愿意。”话说着,池莲蓬就站起来边往外走,直接端着热乎乎的碗进屋去,嘴里喊着:“小舅舅吃元宵了!”
孙得安正跟池康平说话,听见声音瞧过来,看着池莲蓬嘴里头呼哧呼哧的往手上吹气,知道那碗很热,赶紧过去接了,“怎么没拿个托盘用用,烫着怎么办?”
池莲蓬手里没了碗,直接把手指头捏上耳坠,嘴里头咋咋呼呼的说着:“好烫,好烫!小舅舅你快吃,就剩这两个了,据说这可是外婆做的呢。”
孙得安端碗的手一顿,随即将碗搁到桌上,坐下来看了看那碗里头的元宵,听见池康平也催他赶紧吃,便拿起汤勺,舀了个往嘴里送。
是娘做的……
孙得安吃得很慢,池莲蓬就在旁边看着,想着孙得安虽然分家了,但是对于他自己的父母还是感情很深的,如今好几天没回去,想来是想得紧了。
等孙得安吃完了,池莲蓬伸手收了那碗,孙得安有些惆怅的松手让池莲蓬拿走,坐在凳子上闲得有些失神。
池莲蓬拿去洗干净了,拿回来往孙得安手里一塞,一脸抱歉的打哈哈:“那个,小舅舅,你能不能帮忙把这碗拿去外婆家啊?我,那个,我想睡觉,好困啊。”重点是不想过去看见那个女的。
孙得安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碗愣了下,沉默了下,点头答应:“好,莲蓬去睡,小舅舅过去送。”
池康平在旁边看着,直接伸手拍了池莲蓬的脑袋:“哪有让你小舅舅去的,自个去,你小舅舅还在风寒中呢,今天都陪你出去吹了一天的风了,你还想让你小舅舅出门啊?”这丫头鬼精鬼精的,也不怕人家过去会尴尬。
池莲蓬抱着脑袋往孙得安这边躲,探着脑袋跟池康平说道:“大不了,大不了我跟小舅舅一块去嘛。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去,怪害怕的。”反正得给她小舅舅一个回去团圆的理由。
池康平无奈的道:“你这丫头……”平日里早早一个人上山都不怕,还怕在村里溜达几步?竟然拿这当理由。
池莲蓬瞧着池康平知道的样子,嘿嘿笑的拉着孙得安出去,能说得过去就行了嘛,哪管她怕不怕夜路呢。
孙得安知道自家小侄女的好意,拿起那个碗跟着池莲蓬出来,心里对于回去那里,那心情是很复杂的,可以说是五味杂陈都不为过。
孙瑾娘知道他们要过去那里,想了想又从自家蒸笼里里拿出一碗蒸玉米粒出来,拿过那个碗倒满了,放到篮子里,让池莲蓬挎了,一块带过去。
池莲蓬原本不想拿的,撅着嘴不想挎篮子,只是孙瑾娘刚开口念叨了几句要孝顺老人什么的话,池莲蓬就败下阵来,慌慌忙接了篮子就拉着孙得安的袖子往外走。
这会子天已经暗了下来,村里的人家都回家吃饭休息去了,池莲蓬和孙得安走在路上,迎面的冷风吹过来,刮得池莲蓬鼻头都红了。
池莲蓬伸出手,躲在袖子里的手捂住鼻子嘴巴,就露出两个眼睛来,低声跟孙得安问道:“小舅舅,今天那个醉鬼是谁呀?”看着就觉得俩人暧昧无限啊。
孙得安慢慢走在路上,两只手抱在胸前暖和着,闻言看着前头说道:“是那天救了我的人。”
“那个府里的人,不是都被镇长给那啥了?”受罚的人可不会穿着一身平民装束。
“刚好开堂那天,她被放回家了,因此躲过了一劫。”只是她说那些话,他只能装不懂了,否则耽误人家姑娘,他心里那坎过不去。
池莲蓬立刻暧昧的过去问:“她叫什么名字?哪里的人?几岁了?”
孙得安无奈的摇摇头,并没有回答她:“你一小丫头,关心这些做什么?快走,等下得早点回去,省得你爹娘担心了。”
池莲蓬不情不愿的闭了嘴巴,现在不回答,那她过后再问好了,再不行她去打听打听,那女子看着是个爱喝酒的,应该不难打听。这可是她小舅舅的人生大事,她是怎么着也得放在心里的。
两人走到孙二虎家就一会儿的事,孙得安站在门前,看着那大门都不知道要敲,池莲蓬不客气的抬手嘭嘭嘭的就来上几下,丝毫不担心将门敲坏了。
里头不一会儿就响起响动,杨氏喊着刘氏去开门,刘氏似乎嘟囔着什么,就是不愿意去,后来杨氏不耐烦的再喊了声,刘氏这才挪动屁股去开门。
池莲蓬听见来开门的是刘氏,小眉头就皱起来,小身子往旁边一侧,不看门口。
刘氏一开门,看见孙得安和池莲蓬站在外头,手抬起来指着他们,嘴巴张着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池莲蓬斜着眼看着刘氏这表情,嘴巴嘟了嘟,没说话。
里头杨氏跟着出来瞧瞧,看见孙得安站在外头,脚步加快过来,“哎呦,老三啊,你回来了啊。来来来,快进来,站在外面做什么?身体好了没?风寒可不得了啊,千万要注意了。”
刘氏原本僵硬的身子一听杨氏的话,赶紧往后边撤了两步,生怕被孙得安传了风寒,回头自个也要受罪。
池莲蓬看见刘氏这动作,心里头有火,只是看着杨氏拉着孙得安的动作,最终没有发作,揪着孙得安的衣角不放。
孙得安对着他娘,听着杨氏一句一句的关心,心里头难受得很,将池莲蓬挎着的篮子打开,将里头的碗拿出来,递给杨氏,“娘,你们吃。我先回去了。”
孙得安说完,拉了池莲蓬回身就走。
池莲蓬看着孙得安的背影,再回头看看杨氏端着碗,扶着门框往这边看的动作,颇有种萧瑟的意味,低着头默默跟着孙得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