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一口气奔出了温柔乡,如无头苍蝇一般在江南府的大街小巷上游走。
她只盼,能偶然撞上于大先生。
夜已深了,夜色中的江南,似乎并不那么可爱。
她已经奔走得精疲力尽,在皇甫玉那儿所受的羞辱,仍残留在脑海,方才一时激愤,冲动得抽打了皇甫玉,跑出了温柔乡。
现在,她冷静下來了,虽然内心仍是羞辱,她已经开始反悔刚才的冲动行为……都受够了皇甫玉的羞辱,为什么不能再忍一忍?
师父还躺在病榻之上,现在是容不得她讲尊严。
她的脚步开始蹒跚,行走的步伐出卖了她的内心的彷徨与挣扎。无论如何,她得重新回去找皇甫玉。
她下定了决心,这一次,无论皇甫玉如何羞辱她,她都认命。
她穿梭在江南的青石板街道上,前方一条人影鬼鬼祟祟地从巷子口闪过。她现在着实沒心情搭理这些闲事,但那身影,却让她有着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她不由扭头多看了一眼。
那纤弱身影,已行至了一处普通的宅院旁,轻扣着门环,五短三长,倒极为规律,趁等门的这个时候,她回头警惕的向四周打探了一眼。
小手赶紧闪在阴暗角落处,借着那宅院门前的灯笼,她已经瞧清那扣门的女子是谁,那分明是那个哑女,或者说是安安。
安安为何会在此处?前阵子不是说在朱家镇跟上了蔡师叔,为何后來又不见踪影,而此时却出现在此处,如此神秘?
门开了,开门的男子伸头也是警惕的打量了四处,才让她闪身进了屋,关门时,又是警惕的张望了一下。
这越发引起了小手的猜疑,此中定有蹊跷。
她躲在不远处一棵老柳树上,从怀中掏出弹弓,轻轻弹了一粒石子在花墙上,果然片刻就引得两个男子出來察看,两人四下察看了一番,见得沒有任何异常,也有些笑自己的小題大作。
其中一个道:“跟你说沒事沒事,你偏如此小心,我说是野猫走动,你还不信。”
另一人道:“还是小心些为好,虽然有忠心的兄弟出去做了替死鬼,揽下了所有的事,官府现在沒有追究,可我们也不能大意。”两人说着,便是自行闪进暗处。
这儿有什么秘密,官府在追究他们,还要找些替死鬼出去?
小手小心的辩明两人隐藏的地方,顺着墙根溜进去,避开了院中防守的众人。
院中四处皆沒有灯火,除了廊下照明的夜灯,似乎瞧不出何处有人,不可能安安夜半偷溜进此处,便是趁黑进來睡觉吧。
她警惕的想再搜索一遍,脚下却是一滑,似乎踩在了什么陷阱之上,随即一张网,便是铺天盖地的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