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软的身子犹如被灌注了铅一般的沉重,李嬷嬷和云夕将她扶住,朝着幽兰殿走去。
一幕幕血腥,一块块破碎的记忆,此刻在脑海中拼凑出整个场面,小十一无意撞见了夜青鸾与戏子的好事,他们恨着心将他溺死在莲池中,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被无意中路过的那个宫女发现,以此來要挟夜青鸾,只可惜,她偏生是个高傲的人,在青婴的面前太过的将自己显现出來,致使青婴一有了微微的怀疑便顺着宫女的这根线查了下去。
一切真相大白时她的愤怒就不可言喻的表达出來,夜青鸾敢对一个十岁的孩子如此,她便能为了十一将他们全部铲除,十一的死,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一根永远不能磨灭的刺。
夙夜的忧思她竟好似生活在梦中一般。红烛摇曳,倒影着屋中的人影,紧闭的双眸微微的颤抖,坐在身旁的云夕担忧的看着她紧蹙的眉,是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她睡得如此的不安稳,承载着太多的事情,加注在她身上的负担,只怕让她已经夜不能寐。
熄灭了红烛,黑暗中,一道黑影出现在屋中,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床上安睡的人,冰冷淡漠的双眸,闪着幽暗深邃的光。静立在床边,久久的直视着,最终微微的叹口气,转身离去。
太渊的仪仗队來的很突然,无极在接到使者送來的信件时,就好像一语惊醒梦中人一般,恍然回过神來,天禧帝卧在病榻上,下旨传令下去,连夜的布置宫中内外,城内修建的府邸也在连日的赶工,就连宫中的女眷也放下了平日里的勾心斗角,事关两国之间的关系,是断然不可怠慢。
连日來的操劳迫使青婴心力交瘁,云夕看在眼里,试图帮她,都被她一一拒绝,只因那个尚未长大的小皇子更需要母亲的照顾。
楼英整日消沉,几次见到青婴,两人只是点头打了招呼,便远远的躲开,她有心免除两人不必要的麻烦。宫中的传言却在此时传开,不仅仅是楼英对她的爱意,还有那个尚未侍寝便可一步登后的传言。
传言止于智者,她却有自己的想法,难得的清闲,一早天还未亮,便派人跑去了各宫,传令了下去,静坐在高位上。一袭红装似火,妖艳异常,孤冷的面上沒有虚情假意的轻笑,目光冰冷,带着一丝不耐和厌烦,只等着门外那第一个走进來的不知名的美人,才得到了舒缓。
赏赐了最好的茶,赐坐了上位,继续等着。
“妹妹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何人?进宫多久?”随意的攀谈,抬眸看着那惊慌的女子,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突想起初來乍到的自己,那时,是不是也是这般的惊慌。
“回皇后娘娘话,妾身家住青州,家中父母健在,还有一个弟弟,进宫刚刚小半年。”那女子说起话來倒是显得落落大方,沒有含糊,那双眼眸也始终垂着,不曾抬眸看过她一眼。
轻轻的点点头,目光一转,看到门外走进來的人,那肆意的笑容慢慢的扩散,沈贵妃,还真是难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