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十分豪华,整个车身统统枣红色,四面点缀着精美的丝绸,修长的镀金帘子遮挡镶金嵌宝的窗牖,说不出的贵气。
精壮的马夫掀起车帘,车内慢慢走出一位身着紫色圆领襕袍、腰佩玉带的中年人。
那人身材算不上高大,紫袍在身,却显贵气十足。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有两鬓些许白发道出他的沧桑。一双仿佛看透世事的眼睛扫视着陆府的大门,而后目光定格在陆康身上。
那人盯着陆康看了许久,而后走上前来,满脸庄重的开口道:“你便是陆康陆愍奴?”
陆康有些错愕了,按理说自己在长安应该没有熟人,可是面前这人怎会知道自己名字,就连小名都这么清楚?
“对,我就是…不知丈人如何称呼?”陆康定了定心神,朝那人一揖,开口问道。
那人对陆康的态度颇为满意,欣慰的点点头,笑着说道:“陈叔达,江南人士。”
陈叔达,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
在陆康搜寻记忆的时候,福伯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径直朝那人走去。
“原来是陈公,失礼失礼。当初我家阿郎还叫我们到长安定要拜访,没想到陈公倒是先来了。”福伯恭敬朝那人行一礼,转身对着陆康说道“郎君,这便是阿郎的旧友,陈宣帝第十七子陈叔达陈公。”
哦,想起来,这应该就是祖父提到的汉东郡公陈叔达。
陆康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容,一脸萌萌的开口道:“原来是陈公,真是失礼了,里面请,里边请…”
给福伯一个眼神,福伯心领神会。朝陈叔达摆出一个请的收拾,而后转身在前面带路。
人家是来找自己的,陆康也不可能不在,只能辜负严妍的期盼了。转身满脸歉意的望着她,道:“严妍,有客人来,我不能陪你去逛西市了,要不让王叔陪你去?”
“不用了,郎君,你去吧,我去找冬月姐玩。”说着,稚嫩的小脸露出一个抹淡淡的微笑,
陆康怎么看都觉得她在强颜欢笑,心里多少有些难受。可自己又确实走不开,只能徒叹奈何。
跟着福伯来到会客厅,陆康也是第一次到这里。因为新家的缘故,里面比较空荡,只有零零散散几个矮榻,榻上铺着褥子,整个屋子显得有些单调。
陈叔达也不客气,挑了一个矮塌就坐下来。朝一旁的陆康开口道:“愍奴今日刚到吧?”
陆康也在下首的位置坐了下来,听到陈叔达的问话,露出憨厚的笑容,道“午时便到了家中,几日奔波也累了,便在家里小憩片刻。刚准备出去逛逛,出门就遇到陈公了。”
像陆康这样小憩睡三四个小时的也是比较少见。
“呵呵,那倒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