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中,可能会犯下许许多多的错误。有些错误无伤大雅,了不起赔偿些财物罢了,有些则是赔上性命——比如哈特,他为了报仇做了周密计划,计划中每一环都是精巧至极,充分体现了他在极端情况下还保持冷静的优点。
唯一没想到的,只有林恬儿的战斗力。
不过,这也不应该计算在内的啊!众所周知,林恬儿是个冷冻人。每个冷冻人从冷冻仓里出来,都是人干模样,浑身没有几斤肉,肌肉萎缩的动弹不了,身体机能能勉强维持,都是他们幸运,没有在一千年的时间里睡死了。
这种人,过了一年,又能恢复成什么样?母星人正常水平?呵呵,不是他鄙视母星人,而是母星人的体质本来就太差了!
哦,对了,林恬儿通过了新兵营训练?呵呵,开玩笑,首都星的新兵营大概是所有新兵历练中最简单的,进行几项拉练长跑就算合格了吧?怎么比得上外星系的残酷?以命相博?
毕竟基础数据摆在那里,提高也提高不到哪里去。
除非觉醒异能,还是身体方面的力量系,才能根本性的改变体质。
可,就算觉醒力量系异能,又怎么地?哈特自己一个人可以对付十个力量系异能者。林恬儿自身的战斗力,被彻底的忽略了。
哈特认为计划做的很棒。他的计划,完美无缺,就像一张大网,轻易而举的把林恬儿笼在网中央,她越动,收拢得越紧,越是无法动弹。
而现在,他到了收获果实的时刻。梅歇尔,你可以安息了!
直到喉咙中刀的前一刻,他还在兴奋,可以为妻子报仇了。只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变了?心跳停止之前,他的眼睛挣得大大的,倒映着林恬儿飞跃而起的动作,仍旧不懂,到底怎么回事?
哈特一共带了六个人进来。
大概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香舍里门外,整整齐齐,堆放了六具尸体。每个都是瞪大眼,死不瞑目模样。死因也各不同,哈特喉咙中刀,有人是脊椎神经断裂,有人是大脑动脉破裂,唯一的相同点,大概就是死得非常迅速、安静。
那些等待林恬儿被人带走,或者……等着帮她收尸的人,只感觉一股令人心悸的波动传来,然后消失了!他们悄悄的拉开窗帘,看到林恬儿打开了香舍里的大门。
她在点灯笼。
香舍里大门前挂着几排灯笼,红艳艳的,是这夜色中最显目的存在。一盏盏灯笼点完,她拍了拍手,调头走近香舍里,砰,门关上了。
整整一夜,她都没有出来。
门外的尸体也保持一动不动的姿态。
移民区的新居民们按耐不住了,一个大胆的绕道看了看六具尸体,确认死得不能再死了。而林恬儿没有任何帮手,她靠自己一人,杀死了六个拥有异能的强者?还是每个人还做好了充足准备,携带了武器的情况下!
对了,不是偷袭,是正面面对面!耗时不到两分钟?
那她自己,得强到什么地步?
再胆大的人也得心脏猛烈收缩,“不行,我们需要开个会,商讨一下。”
移民区的新居民们,这会儿只庆幸,他们人多势众还比较团结,集体抗议申请后,将这一片的区域都划给他们了,原因是“需要时间协调适应新环境”。官方给这里起名叫“香枫区”,不过外面人还是习惯带点贬低意思的叫“移民区”。
除了那股诡异的波动,刚刚连打斗、惊叫的声音都没有,外人不会好奇过来。没有外人,也就意味着天亮之前,不会有外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有香枫区的人自己知道。
每一家人都派了人出席会议,位于香枫区小广场上,站满了人,年纪大、地位高的,可以坐到核心位置。位置也关系到话语权。
“我们还是告诉军方吧,林恬儿毕竟是军方的人。”
“瞎胡扯!告诉军方,不把我们所有人都搭进去了!要是军方认为我们和人同流合污,也参与谋害林恬儿,你是不是想害我们大家都被赶出去?”
才说两句,就吵起来。
“我们才安定下来,巴不得安安静静做事做人,谁相信我们会谋害军方的人?不想好了么?别扰乱视听,清者自清!军方的人又不是傻子,不会相信这种话。”
“他们当然不是傻子,到时候问一句,林恬儿什么时候到的香枫区,你们怎么早不报上来,怎么回?我们香枫区两千人,半个月后,又要移民进来一千多人,都是亲朋挚友。不为自己安全,也为他们,莫要为了一时不谨慎,坑了所有人!”
“我赞成谨慎行事。我一家千辛万苦离开外星系,现在让我回去,我宁可去死!”
“我也是不同意告诉军方。林恬儿是死是活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在香枫区,在我们的所辖地。要么就装作不知她失踪的事情,以后有人问,推说‘不清楚’就完了,军方丢了什么人,我们‘不清楚’不是很正常的么?怎么也找不到我们头上。要么告发,不过,那应该是一天之前告。既然一天之前,我们谁也没有出面联系军方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对啊,我们有什么错?我们集资给林恬儿买下香枫区最大最的一间餐馆,每个人都摊派了。说我们对她有恶意?我们恶意谋害她?怎么可能?对不对?”
“什么对不对,我们骗得了外人,骗得了自己,骗得过林恬儿吗?到时候她要是说什么,我们能控制得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为了彻底撇清我们自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掉林恬儿?”
“那不成!别人要杀她,顶多我当没看见。让我动手?我做不到!好歹,她也帮过我全家!改变了我子子孙孙的命运!”
“是啊,好歹有恩,虽说我们花钱了结了恩情,但让我们亲手杀她,万万做不到的。谁要是说敢下这个手,别怪我,以后这人我是不认的。我一家和这种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人断绝往来。”
“我也是。”
七嘴八舌谈论个半天,对事情的解决一点头绪也没有。
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孩站了出来。她走到核心位置,开口就是清脆的声音,听着十分悦耳,
“我有把握。叔伯、大哥、大姐,只要你们讨论解决的办法,林恬儿那边,我负责说服她,让她按照我们的意思来,不向外面吐露真相一句。”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