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杀了他。”
邵日胜艰难地说。
“但那个过程并不轻松。克里斯几乎就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其他词来形容。
他身上吃了少说十几刀,浑身都是血却就像没事人一样,我们一大群人愣是制服不了他一个,期间反倒是被他砍死好几个弟兄,伤了更多。
后来是王哥带了把喷子来了,一枪几乎打碎了他的腰腹。但他还是没有停下,提着被血浸透的刀继续朝我们爬过来,我们甚至能看到连接他上下半身的脊柱。
更可怕的是......”
邵日胜屏住呼吸,本就因失血而模糊的视野里仿佛出现了噩梦般的幻觉,让他回忆起了某种恐怖至极的画面。
“他在笑。”邵日胜说,“我永远也忘不了,他浑身是血、断裂的身子被一截脊柱连着,但还在疯般地大笑,直到他的脑袋被崩成肉渣。”
罗亚军一边听着一边扔掉了快要烧到滤嘴的烟头。他换上一支新的烟叼在嘴里,掏出打火机点着了,又吐出一团云烟。
“我们本来以为那就过去了,但是并没有。”邵日胜喘了口气,说,“接着是另一组的吉田。
那次我不在现场,只听说事情生在一次卸货任务的时候。吉田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地难,抄起一截撬棍就打烂了在场一个弟兄的脑袋。
当时卸货的其他七名弟兄被他打死了两个。最后据说他是被子弹打成了筛子才终于停止行动,并且直到最后也还是在大笑。
那时我们才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了。那阴魂不散的笑声,简直就像传染病一样。你杀死那些家伙,把他们的脑袋崩成渣,但你没法杀死那个笑声。
果然,这次过了两天后又是有一个哥们疯了,突然狂笑着拿起酒瓶砸在了旁边一人的头上。
再然后是次日,又有一个人完全没有征兆地暴起......”
罗亚军依然淡定地抽着烟,同时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我们都要疯了。这些天我们所有人都不得不小心翼翼,每个人都必须时刻提防身边的任何人,哪怕最好的兄弟也无法信任。
我们每天过得提心吊胆,任何人只要做哪怕一点引人怀疑的动作立刻就会被旁边的人摁倒......
对了,还有个倒霉蛋在被怀疑要作时被人朝着脑袋狠狠来了一下,当场被干成了脑震荡。但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只是想抽张纸巾......”
“这样么。”
罗亚军大致了解了情况。他想了想,又问。
“那个流浪汉,你们杀了他之后,浇筑成的人桩在哪?”
“如果你想找他,你可能得失望了。”邵日胜咬着牙说,“这个我们早就干过了。我们查了他的身份,现这个倒霉蛋的名字叫关晔,贫民窟的一个失业的单身汉,上个月刚被房东赶出来。
老板没有允许,但我和几个弟兄们一起去找到了浇筑人桩的地方......你知道,道上混的总是有人会更迷信一些。我们都觉得这些邪门的事是被厉鬼缠上了。
所以我们想着把他挖出来体面点下葬,说不定能有帮助......”
“然后呢?你们挖出来没?”
邵日胜咽了口口水。
“......不。”他摇摇头,空洞惊惧的眼神里仿佛又看到了当时的光景。
他微弱的呼吸都变得更加急促了起来。
“我们找到那根水泥桩,却只现......什么都没有。里面的人早就不见了。”
“哦?”
“我非常确信我们没有记错地方,就是那里,就是那根水泥桩。”邵日胜充满恐惧地说,“我告诉你这是真的,就是那个叫关晔的家伙。
也许他变成了鬼,也许......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但他盯上我们了,他不会罢休,直到我们所有人都被自相残杀殆尽......”
“那听起来好像也不错。”罗亚军咧嘴一笑,“好吧,那么接下来是最后的问题。那个工地的地址,你们帮派的总部,还有你们老板的地址。”
剧痛和死的恐惧下邵日胜直接化身有问必答没问也能唠两句型经典反派,能说的不能说的统统从嘴里往外蹦。
求生欲驱使他知无不言,至于会不会被老板秋后算账撕成碎片那都是后话了,先保住小命要紧。
好说歹说罗亚军总算问完了问题,松开了踩在对方胸口的脚。
“谈话很愉快。”罗亚军轻松地微笑。
不知为什么,他那轻快的语气和微笑的表情让楚诚觉着就像在说,聊得很开心孩子很喜欢,还有不懂的问题下次一定再来。
“哦对了,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罗亚军正准备走,但突然想起些什么,回头看了眼轻轻一笑,“不然下次见面,我就打断你剩下另一条腿。”
邵日胜一怔,心说另一条腿是啥意思?我这也没断腿啊......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见罗亚军二话不说啪啪两枪,精确无比地分别打得他两条腿鲜血飞溅。邵日胜嘶声惨嚎,在剧痛下终于晕死了过去。
楚诚想了想,罗哥说要是说了假话就打断剩下那条腿,说完之后就砰砰两枪干碎了人两条腿。所以他说的剩下那条腿是......
嘶~也太狠了。
“久等了。”罗亚军坐回驾驶席,动了引擎。
他看了眼楚诚,笑了笑:“怎么?是不是觉得有点太狠了?”
老实说这种见血的场面确实让楚诚有那么些不适。虽然更刺激的场面也不是没见过,但毕竟是隔着屏幕。对他这样和平年代成长的学生见血的机会可不多。
“放心好了,那些可不是什么善茬。”罗亚军开着车随意地说,“更狠的事那些家伙也对别人干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