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头的脑袋立刻垂下:是、船木。
邓肯嗯了—声、接着便迈步又来到了房间角落
椭圆镜子前、伸手轻轻敲了敲镜面。镜子中浮动起阴暗的光影、眨眼间女冒险家打扮的阿加莎便出现在他面前。
真没想到、第一次和您—起远航,就有了如此不可思议的经历、阿加莎感叹着、真如您说,所以与失乡号—同出发、我将见证这世界上所有难以置信的事情,我出发前的想象还是过于保守了。
感觉刺激过头了?
还好、多亏我现在并没有一颗动不动就乱跳的心脏、阿加莎露出一丝微笑、接下来需要我盯着灵界的变化、是吗?四灵界、以及那些游走在灵界和现实世界的倒影,如果可以的话,顺便关注下海面以下的情况、邓肯也不客气、我总觉得即便太阳重新点亮、这件事的后续影响也没有结束、谨慎一些总没坏处。
明白收起笑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不紧接着又补充了—句啊、按照船上的规矩、应该这么说,是船苌!一部镜子中的身影渐渐消散了。
邓肯却仍面色凝重、在镜子前静静沉思。飞舞的彩色纸片盘旋着越过街道上空、穿过那些高矮错落的屋顶和楼宇间的缝隙、最后飞入了位于城邦大学附近的一栋建筑物、飞入了精灵大学者塔兰·艾尔的研究室内。
露克蕾西娅的“身影从彩色纸片中凝聚而出,下一秒、这位海中女巫便疑惑地皱了皱眉。研究室内看不到那位精灵大学者的身影,该不会还被困在屋顶上下不来吧?
露克蕾西娅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扭头看着不远处那扇仍然敞开的窗户、但就在她正准备飞上屋顶、去确认一下那位精灵大学者是不是还被困在上面的时候、一阵略显慌乱的脚步声,却突然从外面的走廊上传来、打断了她的动作。
听着,示廊上的动静、露克蕾西娅随手朝不远处的大门—招手。砰的一声、大门猛然打开了、紧接着,便有—道阴影顺着,露克蕾西娅手指的方向冲向走廊、外面传来了短暂的尖叫和摔倒的声音、片刻之后、一个正在手舞足蹈拼命想要站起来的学徒,便被请进了房间里。
那学徒是躺着进来的,一看上去就好像是漂浮在离地大约几厘米的高度滑进屋里、但当他进屋停稳之后、那些将他送进房间的东西,才从他身子底下蜂拥着跑了出来,—只—只数不清的“玩具士兵从这个学徒身下钻了出来、并飞快地在旁边地板上整理好队伍、然后在鼓手和号手发出的乐曲声中迈着步子、整齐而飞快地钻回到露克蕾西娅身旁的阴影里。
被请进屋的学徒惊恐地看着,地板上那些跑动的玩具士兵、随后目光才注意到那些士兵和阴影的主人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正站在窗户旁的“露克蕾西娅、终于反应过来这位依稀有些眼熟的女士是谁。
女巫……啊、露克蕾西娅女士!
学徒赶紧翻身起来、向这位笼罩着诸多传说和光环的大人物打着招呼、
午安、午安,说话间这位学徒又忍不住突然扭了扭身体——一个小小的玩具兵,从他的口袋里爬了出来、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但紧接着这玩具士兵又重组起来、飞快地翻身跑向自己的女主人、钻回了阴影里。
露克蕾西娅没有在意眼前年轻学徒惊慌间的
失礼,以及那个掉队的玩具士兵、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我来量找你的“老师、他去哪了?
我也正要去找他、学徒咽了口口水、赶紧回答这位传说中冷漠孤僻、擅苌诅咒、与大海—样反复无常,女巫有人看到他在太阳熄灭的时候去了流云之塔、从大学的屋顶上过去的。
露克蕾西娅扬了扬眉毛:从大学的屋顶上?:是……是的、有看到的他好像非常匆忙。而且他现在还没回来、我担心他出了什么事。。
他是得出事、顶着百年肩周炎和颈椎病去大学
房顶上飞檐走壁——哪怕作为一个精灵、他也不该挑战这种极端运动、露克蕾西娅随口说了一句、紧接着便对那年轻学徒摆了摆手、我去确认他的情况——顺便、你叫什么名字?学徒赶紧绷直身体:约、约书亚迪诺。
好、我会告诉你的老师、给你学风考核扣三分的,约书亚顿时有些呆滞:为什么?
露克蕾西娅的身影却已经砰然化作了四散飞舞的彩色纸片、打着,旋飞到了窗外、只余下一句话,模模糊糊地传进年轻学徒耳朵里,研究楼内不许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