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堂商客二十多人,李泰安排给他们一个统一的任务,那就是各尽所能将这座宅邸厅堂装饰的华丽美观,并且做出许诺,谁如果搞出的效果好,那便优先购买其带入京中的商货,让其可以早日返乡。
这些商客超过一半都是秦州人士,对李泰的行事风格也都有些了解,闻听此言后当即便开始仔细打量厅堂布局并构思如何布置。
其他也有来自河西乃至西域的胡商,对李泰所言便显得有些不信,估计是怀疑他的财力不足。
“李开府乃是国中首屈一指权贵人物,今门中有事召见你等,是你们的荣幸。你等务必要将事情做好,余者都不必自计。”
旁边令狐延保见这些人反应不够热情,便在一旁开口说道。
听他这么说,那些河西人士和胡商们这才忙不迭的加入其中,显然令狐延保这个瓜州土豪言语的分量在他们看来还是要比李泰重了几分。
“乡人愚钝,让郎君见笑了。”
令狐延保这才走到李泰面前,有些尴尬的抱拳说道。
李泰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为给这些商客们腾出发挥的空间,索性便招呼令狐延保转去别的厅室坐定下来,旋即又不无好奇的问道:“令狐将军是一直留在京中,还是去而复归?”
之前令狐延保同他一起自陇右入京并参加今年的大阅,还受自己的连累被赵贵刁难一番,但之后李泰便率部离开,没来得及再留意令狐延保行踪去向,故而今日再见便有此疑问。
“前者咸阳分别之后,郎君率部北走,仆则受台府发遣归乡宣教,归乡之后因感国运之艰,再聚乡徒两千余众请入朝报效。归来未久便听闻郎君壮功归国,仆亦深感与有荣焉,只恐郎君入京之后人事繁多、未敢登门滋扰,至此才来拜见……”
令狐延保闻言后连忙将这半年来自己的经历同李泰讲述一番,望向李泰的眼神也都是满满的钦佩。仅仅只是几个月的时间,他在途中往复奔波了一程,而李泰的功业却又再上一个台阶!
“令狐将军前者功定边州,今又举族入朝效力,着实是西土壮义,令人钦佩啊!”
李泰听完后便又笑着说道:“我今也需要在国中停留一段时日,如果在人事上有什么困滞,令狐将军使人来告无妨。”
他这里话音刚落,令狐延保又离席而起直拜在他席前,同时语调诚恳道:“仆今确有一事恳求郎君,便是陇右旧前相见时恳请能入郎君门下行走的旧事。今为两千余名乡徒再请,求郎君能庇诸徒众于势力之内!”
“将军快快请起!”
李泰见状,忙不迭起身要拉起令狐延保,但令狐延保却仍是顿首于地,同时语调恳切道:“前者有感自身丑劣,虽作自献却未敢力请。但今乡徒群众性命相寄,仆总需为他们择一良善仁恤的主公追从效命,才可不负乡士寄望。某等西土群众或是不及中原人士壮美,但忠勇无减,恳请郎君收留!”
李泰见令狐延保如此态度诚恳,便也开口说道:“之前所以不应将军所请,是恐我势力仍弱、根基浅薄,自身尚且身不由己,实在不忍相误将军前程。但今将军又再作请,足见心诚意切、令人感动,我若再作拒绝,则就不免孤僻绝众、令人生厌。自此以后,无论顺逆、相扶与共,绝不背弃!”
“延保拜见主公!”
令狐延保闻言后大喜过望,再作叩首之后,这才被李泰拉起来归席坐定,一脸心愿满足的惬意神情。
既然正式接纳令狐延保为自己的门生,李泰当然也要为其部伍负责,旋即便问起他所部人马如今正驻扎在哪里,这才得知其部曲至今仍然驻于京西郊野,而且长安方面也并没有给予相应的物资供给。
其实这样的边军入京本就处境尴尬,让令狐延保率部入京的命令是霸府下达,长安方面自然没有给其给养的义务。而霸府之中军务繁多,令狐延保所部也只是其人私曲而非在籍中军又或州郡乡团,同样也没有什么配给份额。
虽然令狐延保西州土豪、家底殷实,即便不经朝廷和霸府也能供养得起自家私兵,但京畿周边毕竟不同于河西之地,许多资源那是有钱都买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