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留守寺中的将士们,这会儿便不免擂甲振戈高声呼喊道:“常胜、常胜1
白马寺门外东南半里多的位置上有一片占地几亩,最高处高出地平面将近两丈的土坡,原本这里是一座高塔名为齐云塔。但今塔楼早已经遭到了破坏且未重建,仅仅只剩下了这么一片土夯的塔基高台。李泰率部出寺后并没有直接扑向敌军军阵,而是策马行向这一片土坡,然后将士们便依托着这土坡快速的勒马列阵,神情平静的目视着缓缓逼近此间的敌军军阵。
正在向前推进阵列的齐军将士们也看到了这一幕,正从东面军阵督战的可朱浑元见状后眉头微微一皱,旋即便着令变换阵旗,让南路骑兵分出一支千人大队率先出击,尝试将敌人这一支骑兵队伍驱赶回寺庙中。
同时他又让此间的步兵战阵略作收缩,以免遭到敌军的冲击从而散乱溃败开来。
诸路敌军本就已经推进到了白马寺外几里的距离,收到军令之后,南面一支骑兵队伍当即便挥鞭策马、加速前行,很快便脱离了大队直向那处土坡冲去。
面对这一支气势汹汹而来的敌骑,李泰也无作退避,只是着令阵队中两百名射生手于前列阵、引弓待射。
由于马槊过于长大,交战之中一般难与骑弓兼顾,所以队伍中专门配置了两百射生手,作为战场上优先打击并扰乱敌人阵型的力量。李泰麾下这一支射生营的统领大都督,便是曾经给他启发要组建一支这类特战小队的宇文贵之子宇文善。
宇文善同样也是将门虎子,本身便精通武艺,对于射生手们的操练也是非常用心。此时见到敌骑正面飞奔而来,身在阵队最前列的宇文善口中大声喝令:“射1
在极短的时间内,众射生手们便已引弓射出两箭。敌队中本来也有骑射手正在捻箭搭弓,但却没想到对面射程犹长,登时便有几十骑或人或马中箭倒地,他们虽也仓促引弓射出,但因射程不及、没能给敌阵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冲击。
排头几十骑中箭,自然大大影响了整支队伍的阵势,因恐被敌军趁势冲下,队伍中的骑将忙不迭向着侧方射出一支鸣镝响箭,骑士们闻声后当即便勒转马首向那个方向而去,绕在土坡前方游掠而过,准备再整战阵重新杀回。
李泰完全没有将这一支入前袭扰的队伍放在眼中,他的视线只是紧紧锁定住东面向前推进的这一步兵战阵。整个战阵分作前后两部,足有五千余众,乃是整个战场上规模最大的战阵。
再加上其他几处阵队,这第一轮的攻势可朱浑元便投入了整整上万人马,可见绝不是试探性的进攻,很有一种要毕其功于一役的架势。
这也让李泰得以确定,看来他所期待的变数的确是已经发生了,而且是给可朱浑元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所以才会一反此前的大举发动进攻。
那一支游掠到侧方的敌骑队伍在稍作休整后便又卷土重来,但仍是被射生手们给射退。没办法,在双方都是精锐战骑的情况下,任何一点微小的优势都能分出胜负。李泰所部精骑立身高岗又以逸待劳,自然不会被轻易冲散。
但那一支敌骑队伍也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绕过了土坡高岗,直接拦在了白马寺门前将李泰这一支队伍与寺庙隔绝开。
白马寺终究不是正规的军事建筑,并没有马面、城堞等设施,虽然敌骑距离很近,但也难以在寺庙中便对其进行有效的打击。
但这却并非是战场上的重点,眼见敌军步阵距离白马寺东面那破损的城墙越来越近,寺庙中突然爆发出数声沉闷的震响,旋即便有数道乌黑的弧线直从寺庙中迅猛的砸向城外的敌阵中。
轰、轰、轰!
弧线的终点降落在了敌军的军阵之中,旋即便爆发出雷鸣般的轰砸声,原来是一个个硕大的砲石,凡所被其击中者,哪怕有着重甲护身,也无不筋断骨折、口吐鲜血!
“是河阳砲、河阳砲……”
有经历过之前河桥战事的齐军士卒们登时便惊慌大喊起来,而在砲弹落点附近的齐卒则更加的震惊,不只是因为亲眼见到这砲石的威力之大,更在于这砲石的造型之诡异。
一名身穿鳞甲的将领腹腔直被砲石砸的凹陷下去,而那嵌在其腹前的砲石竟是一枚比人头大了几倍的佛头。那佛头本是慈眉善目的一脸慈悲相,但今却涂满了鲜血,宛如狰狞的罗刹!
“杀!冲破贼阵,直擒敌将1
李泰自然不会放弃这一个机会,趁着敌军军阵受此打击正自纷乱之际,直接喝令队伍向着敌军军阵冲杀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