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方面的齐军久与魏军交战对峙,守将独孤永业也是一个知兵谨慎之人,并没有因为此间的冷清便有所松懈,一直都在布置斥候去监视豫西魏军的行止举动。
当豫西师旅开始集结的时候,独孤永业便也在第一时间有所察觉,心知此间怕是要波澜再起了。他一边派遣使者向邺都奏告魏军疑似将要再次向河洛发起进攻,希望邺都方面有所准备与策援,一方面则加派人马去修缮、驻守两条崤函线路沿途的城戍,步骤熟悉的让人有些心疼。 作为常来常往的老对手,魏军也并没有让此间的齐军感到失望。他们用连夜突进的方式连夜绕过齐军的一些耳目和防线,直接来到柏亭城下,向着这座城池便发起进攻。
金墉城的独孤永业在收到柏亭方面的告急之后,便亲率三千师旅想要前往救援解围,结果在道中遭遇了魏将韦法保率军进行的伏击,双方斗战一场,彼此互有损失。独孤永业因恐后路再遭变故,未敢滞留恋战,于是便引众返回、退据金墉城。
切断了柏亭城的外部增援之后,接下来的战事进行的便比较顺利,豫西诸路师旅分头发起强攻。只用了几天的光景,当唐王仪驾抵达后路的弘农之后,他们便攻克了柏亭城,打通了进入河洛地区的通道,师旅直抵金墉城外。
“豫西师旅当真勇壮!大军再进,为我王师先下一城1
到达弘农之后便收到这一个好消息,李泰自然也是非常的高兴,忍不住连连夸赞道,直接将韩雄的儿子韩擒虎派遣东去、作为使者运送物资奖赏与犒劳诸军,也让他们父子互相激励一番。
随着魏军兵锋再抵金墉城下、结阵北邙山脚,场景似乎又变得似曾相识起来,让人心中大生熟悉之感。然而今次的情势相较之前终究还是有所不同,邙山依旧,河桥非昨,如今的金墉城中守军,怕是难以再见到源源不断的自河桥向南涌来的援军了。
因为就在魏军河洛突进的同时,北面的河内地区同样没有闲下来。由于建州以进被魏军所占据,北齐军队已经很难再如往年那般只要守住轵关、齐子岭等险要所在便能成功遏阻魏军的进入。
如今魏军可以进入河内地区的选择实在是太多了,当杨檦再次率领师旅冲出轵关的时候,建州方面的前锋将领司马裔同样率军自丹水河口直入河内,随即便径直攻向怀州州治所在的野王城。
北齐怀州刺史尧难宗兄长乃是东魏时期的大将尧雄,曾经在东魏对河南的争夺与控制中发挥出积极和重要的作用,尧难宗本人也是一名非常精勇干练的将领,故而才会被齐主高洋委任为河阳行台以取代斛律光。
然而眼下尧难宗所面临的难题却已经超出了个人能力所能解决的范畴,南边河洛方面的独孤永业频频使人告急,而尧难宗也担心河桥这一重要的通道遭到敌人的攻抢,而不得不引军亲自坐镇河阳。如此一来,对其所治怀州的兼顾力度自然就有些不足了。
西魏方面来犯的将领,杨檦那是几度出入轵关的老对手,对于进出路径熟悉得不得了,派去守拒的人马少了根本就难以发挥作用,想要派遣更多则又没有足够的兵力。
至于司马裔,其人乃是晋氏苗裔、河内名族,旧年便率领河内数千家西奔投羌,如今又率军卷土重来,凭其对乡情乡势的了解,同样也是难作严防。
正当尧难宗这里还在愁困于该要如何应对这诸方进击的局面时,司马裔等人已经率领部伍在怀州肆虐横行、连克数城,有的是守军力量不足而遭其袭取,有的则干脆就是乡里豪强主动举城以应。
一时间,整个怀州地区都乱成了一团。但这起码也解决了尧难宗心中的一个疑难,之前他还在犹豫河阳与怀州兵力该当如何分配,但现在看来,怀州方面倒也不必再多作操心了,还是先集中力量守住河阳再说吧,而且前提得是河阳能够守得祝
魏军此番挟前度大胜之势而越发的来势汹汹、推进的速度较之开战之初还要更加的迅猛,只用了极短的时间,便令整个河洛地区与北面的河内怀州都大受震荡。而这还是魏军未竟全力的结果,待其师旅毕至、全力发起进攻的话,单凭驻留此间的人马,怕是绝难防守祝
因此眼下无论是金墉城的独孤永业,还是守据河阳的尧难宗,全都将希望寄托在了邺城方面,希望邺城快快派遣人马进行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