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噗哧!”
寨墙上的众多常家庄村民大骇,连忙端着一盆盆水从上方浇下来。
适时,一道又惊又怒的声音从寨墙之上传下来:“流寇都不曾放火烧寨,难道你行商陈家,德行还不如流寇吗?”
“我可去你妈的吧,你自己干得什么腌臜事,你自己心头没点逼数?”
陈胜暴怒的脱口而出:“老子再给你二十息,你若再不出来,老子今日便一把火烧了你们这狗屁常家庄!”
说着,他往后一伸手。
陈刀立刻从周围捡起一根流寇们散落再周围的火把,送入陈胜的手里。
而众多叔伯见状,也纷纷转过身,从周围捡起一根根火把拿在手中。
五六百号流寇散落在战场上的火把,遍地都是!
这回寨墙上没有声息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粗布衣裳、身无寸铁,生的手长脚长的中年汉子,便从寨墙上一跃而下。
陈刀见状,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来人身前,一掌将其打翻在地,然后一手按着刀,一手领着来人的脖子,将其提回了众多陈家人面前。
“噗通。”
陈刀一脚将其踹得跪倒在地,一众陈家人当即上前围住他,紧紧的抓着手里的兵刃愤怒的望着他。
来人既不争扎,脸上也无惧意,还一脸嘲讽的径直望向陈守:“行商陈家何时干起打家劫舍的买卖了?熊大人知晓吗?”
陈守淡淡的“呵”了一声,懒得与他说话。
陈胜看了来人一眼,望向陈守道:“阿爹,这就是常威吗?方才出声的,是不是此人?”
陈守点头:“就是这贼鸟厮!”
“那就好!”
陈胜拖着长剑,一步挎到来人身后,高高扬起长剑。
来人似没能料到陈家人会是这个反应,两句话都还没说完就要动手杀他,暴怒的大声道:“你凭什么杀咱?你行商陈家不也在拿我常家庄人的性命,消耗这些流寇的士气吗?你为你行商陈家计,咱为咱常家庄计,何过之有?”
他的话音刚落,寨墙上边传来七嘴八舌的应和声。
“对啊,凭什么?”
“行商陈家就可以无法无天,为所欲为吗?”
“你们行商陈家到底是盗匪流寇,还是行商人家?”
陈胜慢慢的放下了长剑,任由寨墙上的常家庄人起哄,待他们说得差不多之后,他才忽而笑道:“是啊,你们说得没错啊,我是在拿你们常家庄人的命,消耗这些流寇啊……但又怎么样呢?这里是你们常家庄,不是我陈家庄啊!”
“就算我没安好心那又怎样呢?”
“事实就是我行商陈家的大爷叔伯们,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支援你们常家庄的啊?”
“事实就是,你们常家庄必须得报答我行商陈家的大恩啊!”
“是这个理儿吧?”
“而你干了什么?”
“你恩将仇报了啊!”
“你不会现在才说,方才不知来者是敌是友吧?故而有那一嗓子吧?”
“这方圆百里之内,除了我行商陈家,还有其他人会救援你们常家庄吗?”
“没有了吧?”
“那我杀你有错吗?”
“没错吧?”
“你那一嗓子,害死了我行商陈家四位叔伯,你一人的命,抵不了他们的命!”
“我杀了你,你们常家庄依然还得补偿和报答我行商陈家,不然这事儿就不算完!”
“哦对了,你们不会以为,只有流寇敢屠庄吧?”
他笑语晏晏的扭头看向寨墙上的众多常家庄村民:“这里这么多流寇尸体,屠了你们,往他们头上一推,谁知道是咱行商陈家干得呢?”
“您说是吧?常庄主?”
他再一次慢慢扬起长剑。
雪亮的剑身,照亮了常威浑浊双目之中的惊恐之色。
他求救般的望向陈守。
陈守拧着眉头,张了张嘴,到底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常威终于慌了。
他终于相信,这狼崽子是真要杀自己,连忙挣扎就就要站起来:“咱还有用、咱还有用,咱可以入你们行商陈家门庭……”
“噗哧。”
剑光一闪,大好的头颅滚落,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周围所有人一脸。
“你不配!”
陈胜面无表情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收剑入鞘,转身在人堆儿里找到抱着两条胳膊,满脸都是笑意的陈三爷,笑道:“三爷,这里交给您了,田地、咱家要,银钱、咱们要,绢布,咱家也要,总之,就是他常家庄有的,咱家都要……咱不能让没了的叔伯们,白白没了!”
陈三爷越众而出,缓慢而坚定的徐徐点了点头:“交给三爷!”
陈胜笑了笑,扭头道:“阿爹、您留下给三爷压阵,刀叔,挑选了五十位叔伯,咱们去抄那伙流寇的老巢!”
陈守闻言,将一对儿铜铃大的眼珠子一瞪,就要开口训斥这个时时刻刻想着某朝篡位的逆子。
就在这事儿,一只干瘦的大手好事小鸡啄米一样,精准的一把拧住他的耳朵,低喝道:“闭嘴,没脑子的玩意儿,以老子看,咱行商陈家家主的位置,你早些给大郎算了,让你个狗操的坐着,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被陈三爷这么一喷,陈守顿时就成了委屈的小媳妇,小声比比道:“三伯,没您这么护犊子的!
“老子这是在讲理!”
陈三爷将两条稀疏的白眉一拧,不怒自威的喝道:“护犊子?你还没见老子是怎么护犊子的呢!不成器的瘪犊子玩意,回头再收拾你!”
陈守:(╯°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