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太公亲自带着周三过来,又请了里正作证,当面签下契书,表明此事已了,各不相干,若再纠缠,便要送官。
漱玉围观一歇,弄清始末才去。
午后,周三又登了门:“我家二郎让府上安排一个人,随他去嘉猷观,谈一谈养护费的事。”
老于头立刻拿着钱去了,待到归来,对元鹤赞不绝口。
“有礼有节,强硬柔软各有分寸。那观主非说是那什么琅琊王已经安排妥当,坚决不要咱们的钱。
老奴想着,不能不明不白受人恩惠,于五娘声名不利。元二郎把人请到一旁说了会儿话,观主竟就肯了,也没收高价。
就先收了带去的三千钱,说是不够再使人来拿,还会记账给咱们看。”
于婆双眼放光:“这么能干!”
杨氏和杜清檀却是各有思量。
到了傍晚,元鹤登门,很直接地道:“此事已然查清,就是萧家做的。裴氏花钱买通市井无赖,专门对付五娘。”
原话是要先奸再弄残、毁容,剥光衣服扔大街上,叫杜清檀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身败名裂,再无翻身之地。
这么血腥的话,元鹤也就不打算告诉杜家妇孺了。
他问杜清檀:“你想要她怎么样?”
杜清檀不假思索地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元鹤低笑出声,看着她道:“这个难度有些大,若要做得了无痕迹,永无后患,可能需要筹谋许久。
但若是由着官府细查,光凭那几个无赖的证言没什么用,最好的情况下,至多也就能赔个医药费和骆驼钱。
这点钱,对他家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这个官司可能会纠缠很久,拖得你筋疲力竭。”
“那就先这样吧。”杜清檀看看手上缠着的白布条,君子报仇,等她手好。
半晌没听见元鹤出声,抬眼看去,但见他在那看着天际发怔,显然是在想事情。
她也就顺手给他倒了一杯银花甘草茶,起身走了。
元鹤喝完茶,也是径自离开。
杨氏和于婆在一旁看着,硬是没从这二人之间看出半点那种意思。
要不,就是元二郎太会装。
次日杜清檀仍然起个大早,指挥家里人准备饭食。
备好之后,仍叫于婆送去隔壁,她自己躺着想事情。
门被拍响,都以为是李莺儿的侍女来取膳食,不想采蓝叫道:“五娘,来贵客了……”
却是李岱、李启、李莺儿几人一起登了门。
杨氏大惊,杜清檀也是很意外,赶紧迎出去请贵客入正堂奉茶。
“不必多礼。”李岱立在院中左右张望,赞道:“好宅。就在蔷薇架下安坐即可,也不用准备别的,若是方便,上一盏神仙姜枣茶即可。”
“真不必拘礼,四哥人特别好。”李莺儿拉着杜清檀的手,十分同情。
“好些了么?你怎么不在屋里休息,还忙着做膳食?遇到这种事,说一声就好,我又不是那种刻薄不饶人的狠心鬼。若非漱玉碰上,我还不知,你可真傻,真不用这么操劳。”
杜清檀微笑不语。
生活优渥的小仙女,当然不懂得缺钱狗的窘迫。
但人家确实是在释放善意。
李莺儿又道:“事情我都知道了,那萧家真不是人。我本想叫漱玉带些东西过来,替我看望你。
后来听四哥说了整件事情,真是气得不行!就想亲自走这一趟,宽慰一下你。这天底下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她越说越气,脸都气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