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李莺儿是女客,团团也还小,所以杜家就在庭院里纳着凉吃的饭。
只是分了两桌而已,一桌坐主人,一桌坐下人。
现在多了两个男客,杨氏就把主桌让给他们,自己领了杜清檀、李莺儿、团团入内吃饭。
李莺儿原本已要收手,见到蒲桃酒又犯了酒瘾,非得让杜清檀陪她喝几杯不可。
杜清檀二话不说便满了杯,只可惜没有水晶杯。
李莺儿又劝杨氏喝,杨氏坚决不肯。
“你们玩尽兴,我看顾着,五娘平时辛苦,也没个同龄好友,多亏有你。我是难得见她这么高兴。”
杨氏说着,还红了眼眶,怕被笑话,赶紧地出去厨房备加菜了。
李莺儿就道:“你大伯母真疼你。”
杜清檀和她碰杯。
“疼是真疼,迫我嫁人时也是真狠。”
说起这个事,李莺儿就不高兴了。
“快换话题,我也烦着呢。”
她之前是身体不好,家里也没逼她。
现下身体好转,家里就在各种相看了。
“无论如何,好好过。”
杜清檀自是知道李莺儿和自己不同,迟早都要出嫁,便又和她碰杯。
“祝你得遇良人。”
“那你呢?”李莺儿隔着窗户指向外头:“你到底中意谁?”
杜清檀一本正经地道:“元二哥是君子,比我大了十多岁呢,别拿他开玩笑。”
“哦……”李莺儿调皮地吐舌头,“不知他们聊些啥?”
杜清檀往外张望,但见元鹤与李启相对而坐,言笑晏晏,便放心地回了头。
元鹤从眼角看到她回了头,便给李启倒了一杯酒,淡淡地道:“不知李郎可定亲了?”
“昂?”李启措手不及。
刚还聊的边境战事,咋一转眼就聊到个人婚事?
“不知你可定亲了?”
元鹤平视着他,表情凝重,语气带了些微不耐烦。
“啊!还没有。”
李启心里毛毛的,总觉得这元二郎凶得很。
“那是否在议亲了?”元鹤又问。
“不知长辈安排。”李启不高兴,这是他的私事,似乎也用不着说给不熟的人听吧。
“不必担心,以你的年龄、出身,想必令堂早有成算。”
元鹤敬他酒:“定是名门淑女,官宦千金。”
反正不会是杜清檀这种女郎。
李启听明白了,不由得心中火起。
他带了些挑衅,按住元鹤的酒杯,低声说道:“元二哥,您可管得真宽。”
元鹤不错眼地与他对视,一字一顿:“我就管得这么宽,你要如何?”
李启本是年轻儿郎,血气方刚,加上几杯酒下肚,气冲斗牛。
他立时就要跳起来和元鹤对仗:“老匹夫,有本事和我打一架。”
“啪”的一声轻响,元鹤的手摁住了他的肩头。
李启没能站起来。
他用力往上挣,元鹤却是顺势将他整个肩头都搂住了。
从旁人眼里看过去,就是喝酒喝到哥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