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去啊。”杜清檀理所当然。
“我签过契书的。再说,老太公病着呢,总不能因为这么点儿事,就什么都不管了吧。人家之前帮了咱们不少忙呢。”
杨氏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怕你尴尬。要不,我陪你走这一趟?”
杜清檀回头,见她顶着两个肿眼泡,脸蜡黄蜡黄的,不由心疼又想笑。
以前一直看好,一心就想撮合的侄女婿,竟然!
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暴露出了贪玩不顾家爱赌钱的真面目!
家里老父还病着,铺子里的生意也需要照看,怎么就能这么安心地跑去赌钱喝酒呢?
杜清檀都不用问,就能明白杨氏在想什么。
但她偏不告诉杨氏真相,催婚这种恶习必须刹住!
“您还是别去吧,不然更尴尬。过些日子就没事了。去躺着养病,别给我添麻烦。”
团团也在帮忙敲边鼓:“就是!阿娘快些好起来,不然我上课都不能专心了!”
杨氏就又蔫巴巴地回去躺着了。
杜清檀精神抖擞地去了隔壁元家。
她并不忙着去厨房,而是去看元老太公。
元鹤也在,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模样,但明显没有之前那么自然有底气。
新衣服也不穿了,穿的旧衣,颜色灰扑扑的。
杜清檀微笑着冲他点点头。
“元二哥早,老太公可好些了?饮食如何?我先看看昨天药医开的方子,都是怎么说的?”
元鹤见她毫无芥蒂,坦诚又自然,也就跟着放松下来。
借着找方子的理由,把她叫到外面去说。
“情况很不好,就和你之前说的差不多。我们都瞒着他的,希望你也别说。”
元鹤神情哀痛,是真难过。
杜清檀也没安慰他,只诚恳地道:“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元鹤沉默片刻,终是开了口。
“我……并不是李启说的那种人,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
杜清檀并不以为意:“没事,我懂,您不必放在心上。李启这个人呢,其实也没多大坏心,他就是,有点热血,有点傻吧。”
“我知道他不知轻重,招惹了您,但能不能请您不要和他计较?他已经知道怕了。”
元鹤立刻明白,杜清檀就算不知道全部真相,也差不多了。
“我知道了,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和他计较。”
他如释重负,同时又很遗憾。
“莪过去是真心的,现在,也还是真心的,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说出这话时,元鹤前所未有的洒脱和放松。
“其实,左公子提出的那些条件,我也未必不能做到。”
杜清檀见他坦诚,便也笑了:“还是不了,您这样的,需要一个贤良温柔,以您为天,凡事把您放在首位的好女子。
我不是。我这个人呢,自私又冷漠,不管什么事,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
还很害怕吃亏,怕被卷进麻烦,又受不得气和委屈,总想着要报复回去。
还野心勃勃,就想出人头地,挣钱挣名声,过好日子,总觉着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她确确实实就是这种人,半点都没错。
元鹤洒脱而笑:“那确实,很不适合。”
但其实,没试过怎么知道不适合?
他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人抬手扶脚地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