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气氛不可避免地尴尬起来。
杜清檀是一如既往地稳坐不动,孟萍萍却是受不了,主动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给你诊一下脉?”
杜清檀从善如流:“求之不得。”
孟萍萍肃了神色,先洗过手再诊脉,她诊脉又与旁人不同,两只手一起诊。
诊完之后也不卖弄,简要地道:“没啥大毛病,就是体质有些弱,不宜太过劳累,日常都要注意保养。
你就是食医,我就不给你开方子啦,只是记得多休息,多将养。”
杜清檀很自然地和她聊起了食医之道。
“我的方子来历与大家稍有不同,有时难免会有争议,日后少不得要多多向你请教。”
提到这个,孟萍萍的眼睛明显发亮。
“谈不上请教,咱们互相探讨。我听说你治好过夜盲症、还有很厉害的虫症,以及小儿夜啼,咱们聊聊这个?”
她的婢女在一旁低咳起来。
孟萍萍就有些尴尬:“我又走火入魔啦,若是你不方便细谈也没关系。再不然,秘方换秘方也是可以的。”
“没什么不能说的。”杜清檀豪爽地把这几种病症的药方说了,还很细致地描述了患者的症状。
孟萍萍听得入迷,使劲一拍案几。
“五娘!你真爽朗大气!这些个方子能救很多人!这也是行善积德的事了。”
杜清檀微笑:“我也是这样想的。”
孟萍萍想了一会儿,回头低声交待了婢女几句。
杜清檀看到那婢女脸上露出惊愕之色,小声回了几句,颇不赞同的模样。
孟萍萍却是皱了眉头,严肃地又说了两句话。
婢女这才起身去了。
孟萍萍招呼杜清檀吃喝:“都是家里自己做的糕饼,酥软浓香,你尝尝。”
杜清檀吃完一块莲子糕,孟萍萍的婢女就捧着一只匣子回来了。
孟萍萍打开匣子,从里头取出一叠纸递给杜清檀。
“是我这些年跟随师父行医之时,遇到的一些疑难杂症,有看好了的,也有没看好的。
另外还有一些在当地征集来的食医方子,都给你。算是用作你刚才这几个方子的交换。”
杜清檀立刻拒绝了,她那个是现成的,并没有觉着多心疼。
但孟萍萍这个就很不同,日积月累而来,算是独门秘方。
就算她与雷燕娘交好,雷燕娘也不可能把自家方子都给她。
孟萍萍以为杜清檀是不信自己,很是着急。
“我这些方子都是经过实证的,能用。食医方子也经过祖父校正了,不会有差错。你必须收下!我不能欠你这样大的人情!”
杜清檀见她眼睛都红了,确实是不愿欠自己人情,也就没有再坚持,但也只收了有关食医部分的内容,毕竟这一块是她欠缺的。
孟萍萍的笑容真诚了许多:“我看你身上的衣裙首饰很好看,不知是在哪家买的?”
都是独孤不求一手操持的,杜清檀知道个鬼,只能敷衍而已。
孟公和独孤不求走进来,笑道:“看你二人相处甚欢,真是再好不过。”